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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的一道议书,还没能写完。本待写成之后,上与明公的。今日明公既来,我这道书也就无需再写了。明公,劳烦你先看一看。”
案上那碗符水的边上,折着一张素纸。
桓蒙把那纸拿起,来,见上边写了有数百个字,便细细观阅。
虽仅数百字,未竟全篇,但桓蒙看罢,已知袁子乔的此文是想讲些什么东西了,与他今日来访袁子乔,想要询问的事情相同,其所欲讲者,正是魏国内乱,殷荡奉旨北伐,荆州该何以应对。那纸上的字体尽管童稚,然其所述的是军政大事,却给人以字重千钧之感。
桓蒙看完了文中所写,头一个想到的不是急於知道底下的内容,而是凄然心道:“精神稍好的时候,才能口述此数百个字!彦叔此疾,当真是已入膏肓了么?”他府中的名士、文吏虽多,但其中的大多数,唯清谈士而已,论及实干之才,只有袁子乔堪为他的力助,别的不说,只引万人伐蜀此事,若无袁子乔的战前定策,及战中的亲励士气,就断然不会成功,一想到袁子乔可能会真如其所言,不久於人世,饶以桓蒙的豪杰气概,亦不禁如有折臂之痛。
“明公看完了么?我这道上书,只算写了一半,后一半尚未写的,我说与明公听罢。”
“子乔,这些事,咱们现在先不说,等你病好了,来日方长,咱们然后再细议不迟。”
袁子乔说道:“明公,今日不说,恐无来日。”
桓蒙欲待再言。
袁子乔阻止了他,自顾自话,顺着往下说道:“明公,若我没记错的话,我这道上书,是说到了殷扬州虽得朝廷诏令,将要渡江北上,而明公却不用为此担忧。可是么?”
见袁子乔意态坚决,执意要说,桓蒙也是无法,只好说道:“是。”旋即一笑,说道,“袁羊,你素来过目不忘,记忆超群,自己写的东西,又岂能记错?自是无误。”
袁子乔知他此话,是为了消减室内的哀戚气氛,还他了一个笑脸,接着说道:“明公,子乔为何说明公不用为此担忧?这是因为,殷扬州其人,明公是知道的,此人清徽雅量,固是声闻当世,然治政谋国,用兵奇正,却非其之所能,又且扬州并无能战之将,而虏魏今虽内乱,兼外有蒲秦之侵,但无论慕容瞻、慕容武台,抑或蒲茂、贺浑邪,彼等诸胡,却无不是善用兵者,因而我料殷扬州绝非是他们的对手,是以殷扬州虽受王命北伐,必不功成!”
桓蒙点了点头,同意袁子乔对殷荡其人能力的判断。事实上,桓蒙与殷荡曾共在二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