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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议论纷纷,有猜季明德要选银子的,也有猜他会选夫人的,大家老鼠嫁姑娘一般七嘴八舌,眼瞧着下面两个男人都快成斗鸡眼儿。
宝如带着青苗顽了会子,也怕方衡要来找季明德,急匆匆赶回家,恰就看见方衡铺了一院子的银子,正在跟季明德两个打眼架。
她不好进院子,暗暗也觉得季明德不是个爱银子的人,成亲一个多月,她还没发现季明德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
忽而,杨氏不知从那里找来一根长棍,一棍子掀翻所有银子,吼道:“姓方的小子,觉得你家银子多,摆到我家显摆来了是不是?
老娘告诉你,若没有明德他爹当年死在沙漠里,留下水给季白喝,就没有季白的今天,也没有你们宝芝堂的今天,再显摆,让你爹方勋来跟我说话,看我不啐死他。”
宝如在外噗嗤一笑,心道方衡这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少东家,似乎只有杨氏才能治得了。
果真,杨氏随即便拿出了当日赶胡兰茵那些山工的泼架势,棍子雨点般砸到方府家丁的头上:“这银子,怎么拿进来的,全囫囵儿怎么给我拿出去,若再不走,我一会儿亲自去找方勋,让他来管教管教你。”
说着,杨氏一棍子便抡了过去。方衡自幼那里叫人打过,唉哟一声叫道:“姑太太,您怎么能打人了?”
杨氏骂道:“打的就是你,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以为有银子了不起?你回去问问你爹,这银子上可是沾着我家明德爹的血,若他敢说没有,叫他亲自于我说来!”
天下最难缠的只怕就是杨氏这种泼妇了,概因她亲手养大一个皮小子,天下间所有的男人,在她眼里全是泼痞赖小子,无论门脸充的有多大,一顿棍子就可以打的他叫娘。
方衡被打的满院子乱窜,忍不住叫道:“二表哥,你也管管你娘好不好!”
泥瓦匠抹子一歪,方衡那崭新的牙白袍子上一道泥印稀溜一下便从肩滑到脚。方衡天生爱洁,最恨泥污沾到自己身上,望着那千稀溜溜往下窜的稀泥,气的呀呀乱叫。
进门时抬着银子耀武扬威,出门时提着袍子狼狈不堪,方衡跑了个利索。
季明德趁乱出了门,便见宝如站在院门外一从木槿花丛内,耷拉着脑袋,微撇着嘴,有一下没一下的,正在揪那花瓣儿。她早起换了件香妃色的衫儿,穿到胡府赴宴,如今还是那件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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