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憩。
席银蜷缩在他身边,头枕着手背,安安静静地陪着张铎。
其间她没有睡着,听着那窗外大抔大抔的春花被晚风吹落了,拂扫过四周的窗,门,玉壁,石屏,继而摇响了殿檐上的铃铛,呼应着永宁寺塔的金铎之声,如同他今日在太极殿上,对她说的那些话一样,铿锵入耳,喧嚣了整整一夜。
廷尉的案宗在第三日送进了太极殿。
那日是个晴日,席银立在白玉阶上,看阖春门外女人们放起来的风筝。
宋怀玉走上玉阶,转身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笑道:“从前洛阳宫的嫔妃们也弄这些玩样儿。”
席银闻话,忙行了个礼。
宋怀玉道:“怎不在里面。”
席银应道:“李廷尉在和陛下议事,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些七上八下的,怕在殿中失礼,就出来候着。”
宋怀玉道:“既如此,你下去歇歇吧。”
“多谢宋常侍。”
席银说完,正要回身,却见白玉阶下疾步走来一行人,转眼就绕过了玉璧,直上太极殿。
宋怀玉忙上前道:“放肆,不知无诏令,不得近太极殿吗?”
那一行人忙伏身跪下,为首的那个穿着淡青色的宫服,头攒雀首釵,席银隐约认出,她是金化殿的宫人。
“宋常侍,奴等死罪,实是金华殿娘娘……”
她声音有些发颤:“求宋常侍通禀陛下,娘娘知道张二郎君要被枭首的事后,便不进饮食了。”
宋怀玉闻言,不由看向席银。
关于张铎和太后的关系,他知道得并不明晰,只知道太后自困金华殿,一直不肯受封,张铎也从不肯去探问。至于根源究竟为何,尚不是他一个阉奴敢问的。因此一时也不知道是立即通禀好,还是再等等的好。
正在踟蹰,却见席银已经伸手推了门。
“席银。站着。”
席银的手在门上顿住,宋怀玉几步跟上来,摁着她的手道:“你知道李廷尉在里面和陛下议兆园那些刘姓习作的事,再等等……”
席银掰开宋怀玉的手道:“宋常侍,禀还是要禀的,至于陛下如何处置,那是陛下的事。”
“欸,你……”
宋怀玉伸手还想拦她,却未拦住。
殿内张铎刚放下笔,见席银走进来,到也没多在意,侧面对李继道:“诏,朕就不下了,你去传话赵谦,刑毕后,朕在东后堂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