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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了一只笔,蘸着席银写字的墨,圈画几处,随口应她道“你的字骨已经有了,剩下要修的是笔力,不用我说什么,年生一久,你自然有心得。”
“嗯……”
席银见他没有说话的心思,也不敢搅扰他,将自己写好的字平整地压好,起身朝外走去。
“去什么地方。”
“不走。我去给你煮一壶茶。”
张铎搁下笔,抬头看向她:“不喝,今歇得早。”
“哦,是。”
席银应声返回,抚规矩裙裾跪坐,“明日就要去金衫关吗?”
“嗯。”
“那伤还会疼吗?”
“你说什么伤。”
“你十几年前,在金衫关受得伤,我听赵将军说过,你为救他,当年一个人陷在羌营里,回来的时候,受了很重很重的伤……我以前倒是……摸到过,。”
她说到此处,脸色有些发红,抿了抿唇,正了颜色道:“只是摸到都是很厚很硬的疤,我以为我不会疼了,可那日听梅大人说,刀剑砍入肉,深的甚至会见到骨头,和鞭子棍杖的伤是不同的,即便过了十几年,好像会是疼。”
“你为什么问朕这个。”
席银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说着,她抬起头,凝向张铎:“你曾经差点被司马大人打死,那会儿我看着你……我以为,那就是你最痛的时候,可是现在想想,好像不能和你当年伤相提并论。我想知道……”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裙带,拿捏了半晌的言辞,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你可以问地浅一些,朕试着让你懂。”
席银点了点头,试探着开口道:“我想知道……打仗,不对,不是这个意,杀人……嘶……”
她有些混沌,张铎却没有打断她,静静等着她去拼凑有限的言语。
“我的意思是说,那种在战场上杀人,或者被人杀,究竟是一副什么样的景象。”
张铎沉默着没有说话。
席银拍了拍自己的嘴:“对不起,我说不出来,上回,你跟说荆州缺乏军粮,将士们吃女人时起,我心里就一直有些乱意。我觉得很残酷,很可怕,但是好像又不能埋怨他们,甚至还觉得他们很可怜……”
说着,她定了定声,确定了自己想表达的意思后方道:“不尽那些被烹来吃的女人可怜,将士们也很可怜。我心里有这种感觉,但是又不知道跟谁说。”
“你从前弹过《破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