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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在宋室南迁、高宗继位,刻意要与前代划清界限的时候,洛学的大兴,也就成为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二)批驳荆公新学
宋室南渡之后,高宗即位,面对汴京失陷,国土沦亡的局面,急需理清前朝政治败局的责任所在,但对于高宗而言,他却绝不敢将责任推到已然蒙尘漠北的徽钦二帝头上,更何况,是时蔡京等暄赫一时的当国权臣,也已然成为了朝野公认的误国权奸,是以高宗皇帝顺理成章地将靖康国难的责任,尽数推到蔡京一党头上,而在数十年来,一直被蔡京等人扯为护身大旗的王氏新学,也就理所当然地成了酿成北宋末年政治败局的替罪羔羊。
绍兴五年(1135年)三月,当时的兵部侍郎王居正献《辩学》,攻击王氏新学,与高宗有过这样一段对话:
(王居正)进言曰:“臣闻陛下深恶安石之学久矣,不识圣心灼见其弊安在?敢请。”上曰:“安石之学,杂以伯(霸)道,取商鞅富国强兵。今日之祸,人徒知蔡京、王黼之罪,而不知天下之乱,生于安石。”33]
高宗在这里给王安石之学下了一个“天下之乱,生于安石”的结论,而这一观点,其实恰恰是杨时在靖康元年的《上渊圣皇帝书》之中所着力阐述的。
借着高宗将靖康之变归罪于新学的同时,长期处于被压制状态的洛学,也终于有了抬头的机会。
建炎元年(1127年)五月高宗即位,八月即下诏将杨时“召还朝。未至而又召(谯)定。是时给事中许景衡、左司员外郎吴给、殿中侍御史马伸皆号得颐之学”。34]一时之间,造成了洛学中人,群聚庙堂的景象,而绍兴元年(1131年),高宗诏赠程颐龙图阁直学士,更是极具象征意味的事件,标志着洛学在遭遇了自元祐以来数十年的打压之后,终于有了走向庙堂的机遇与可能。
然而王氏新学成为宋室的官学已有数十年光景,虽然其中也有过反复,但终究是时日绵长,根深蒂固,洛学虽然有了被朝堂接纳的可能,但要说真正取代王学成为官学,却还仍然是遥不可及的事情,就在高宗作“天下大乱,生于安石”的论断并被王居正用作《辩学》序的绍兴五年(1135年),哪怕是在官方的引导下,科举考试中仍不能以洛学取代新学作取舍的标准。胡安国记载了当时的情况为:“绍兴五年,省试举人经都堂陈乞不用元祐人朱震等考试。盖从于新学者,耳目见闻,既已习熟,安于其说,不肯遽变。而传河洛之学者,又多失其本真,妄自尊大,无以屈服士人之心。故众论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