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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与司礼监,符柏楠一时彻底忙起来。
自大疫爆发伊始,符柏楠把白隐砚强行软禁在府中,禁止她踏出府门一步,周围伺候的侍女寺人一旦有谁咳嗽一声,第二日便被迅速换掉。
城中铺户许多迅速关门歇业,每日开店便也不成为一个走出去的借口。
白隐砚并不抱怨,只晚间符柏楠回来,她有时会提一提。
但无论明话暗话,符柏楠只有一个态度——
疫病不止,不准出府。
“外头死成什么样儿你都甭管,安心歇着,这日子开铺也赚不着几两银子。”
再要多说,符柏楠就冲她瞪眼,于是白隐砚只能转去后院,割了草喂龟。
二月中时,白隐砚夜里起夜路过临院墙近些的地方,常能听到大道传来的呻/吟。它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幼,隐约而无力地攀过高墙传进来,像几声轻柔的扣门。
你听到它,开一开门,那声音便会显露出羔羊般的温驯,歉疚地同你讲,真不好意思啊,打搅到你,可我快要死了。
及到二月底,那歉疚的声音渐渐少了。
白隐砚有时听见会在墙下站许久,后来听不见了,站得便更久,即使她困倦不堪,直到符柏楠汲着鞋来寻她。
三月中下,天彻底回暖,恶臭的京城迎来场大雨。
倾盆大雨天哭一般下了整整五日,中间时而细丝绵绵,却一刻不曾断绝。春雨伴着微风,砸在青石路,砸在被血与疼苦侵蚀的土地,冲刷净所有污秽。
五日后雨收云开,疯狂肆虐的恶疫明显收敛。
白隐砚终于得以出门透透气了。
绣鞋踏出的第一步,脚起脚落,鞋底沾上暗沉血水。
白隐砚提裙慢慢走过皇城根,走过掩门闭户的富户门前,走向瓦市,走向人。
目及全是死寂。
青石路中央一片通达,雨水冲刷过的石路格外干净,凹凸间水洼反光,映射正阳。
巡城卫与阉军沉默地忙碌着,道路两旁三两成群,十几步一撮,堆满或坐或卧,涨发的尸身。
十室九空。
人若蝼蚁。
白隐砚缓慢地走过,阉军中有人见到她都无言施一施礼,接着又转回头,和搭伴一同拖尸。
走过整整一条街,白隐砚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连呼吸都放轻了。
她在往日熟悉的瓦市街口停住脚,抬头望天。
青空万里。
站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