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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馆面摊、药材铺子……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各家生意都十分之红火。
半个时辰后,明昙左手拎着一袋酥皮月饼,右手握着一枚大红的花钿,朝着林漱容精致的发型上看了半晌,方才伸出手去,往人头顶上随便一插,十分满意道:“不错!好看!”
“……”林漱容摸了摸自己比刚刚蓬乱了不少的发髻,叹息一声,却也没把那花钿摘下,反倒任由一抹大红色在脑袋上招摇。
罢了。
她望着冲自己笑得蔫坏的明昙,无奈摇了摇头,轻轻垂下眼睛。
毕竟,无论心里打算得再如何周全,面上做得再怎么冷淡……到了最终,只要明昙一个撒娇、一个亲近,她便会立即丢盔弃甲,重新败给这位小公主的啊。
林漱容这厢心绪繁杂,那厢的明昙却浑然不觉。她逛
了半晌也有些累,恰巧看到前面的一个茶棚,顿时来了兴趣,伸手去拽林漱容,“我们去前面坐会儿!”
后者自然依着她,“好。”
街上熙来攘往,茶棚的生意也好得出奇,老板脖子上围着一条汗巾,在桌椅间穿来穿去,给明昙和林漱容上了壶清茶,道一声“贵客慢用”后便匆匆跑开了。
茶棚的茶自然不如林漱容亲手沏得好,但胜在量大,肚圆茶壶沉甸甸的,被她俩各斟了一盏,重量仍分毫不减,刚好解渴。
买卖红火,座无虚席,棚子里的桌椅挨得很近,都无需专心去听,邻座几个书生的交谈声便传了过来,恰恰吸引了明昙的注意。
“今年夏天又热成这样,还久不落雨,果真应了戴石屏的那句‘天地一大窑’啊……”
“高兄还是春州本地人士呢,这就嫌热啦?在下几年前回沅州祭祖,正逢该地伏旱,蝉喘雷干,莫说是人了,就连草木都被热得蔫头耷脑——那才是真正旱魃为虐的景象啊!”
“沅州啊,当年的大旱可是久仰大名……”
“范贤弟不必提从前了,便说现在:咱们靠南边的地界收成尚好,可沅州却不然;上次大旱,皇家拖着不救,硬生生等到土地都坏了根儿,种什么都结不出几个果……嗐,今夏又旱成这样,只怕是连税都收不上来了。”
“可不是!在下有个沅州的亲戚,每天拼了命的劳作,却连饭都吃不饱……虽有朝廷接济着,不至于卖儿卖女,但日子总归是苦不堪言。”
“刘兄的亲戚是桑农,倒也罢了;苦便苦在谷农。若种出好粮,尚可缴税,若是种出坏粮,自己吃不得,税也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