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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郡主回府。”
他神色黯淡地停顿一瞬,艰涩地补充道:“不要惊动了她。”
陆十闻言微微诧异,却仍旧面不改色地回道:“是。”
彼时小郡主最是眼尖,对陆十的护送一向心知肚明,甚至颇为受用。
可惜她没能守得云开已落了一身的伤痕,索性便不再强求。
那枚贴在他心口的水玉还未暖热,微凉的温度格外明显。
楚流萤入了国公府的车驾出了宫门便直往临王府去。
陆十遥遥跟在其后,谨小慎微地避开暗处侍候的楚锡与明同。
宫外一路死寂,白偏墨一时摸不清楚这位小祖宗缘何这样落落寡欢。
她终归曾那样热切地将皇帝视作亲人,又曾蒙受他多年庇佑。
而今皇帝病危,她面上不显,大约心底亦不甚好过。
只是白偏墨此刻左瞧右瞧,总觉她眼角眉梢里仍含着点意味不明的黯然与哀戚,仿佛并非为皇帝伤神那么简单。
他心底渐渐有了点成型的猜测。
这么个涉世未深又娇生惯养的小郡主,十五年人生里足有十二年尽皆围着一个人转。
她为傅丞相伤透了心固然不假,可面上再冷厉绝情,又哪能骤然便将这十二年的纠葛彻底粉碎。
白偏墨替她理好微乱的鬓发,亲昵地刮了刮她脸颊那点软肉:“糯糯每日开心便好,何必有那么多顾虑。”
这话倒是果然很符合他轻巧随和的性格。
楚叙白那时也常喜欢揉她脸颊的软肉,半是调侃半是认真地哄她:“你这样小小一个娇气包,每日里究竟哪里来的忧郁,怎么总爱捧着腮帮子发呆呢。”
楚流萤早接受了她的大哥哥或许此生再不能见的现实,如今已鲜少再拿这样的死别折磨自己。
只是白偏墨的语气像极了他,教小郡主一时晃了神。
她努力打气一点神采来,眼底闪着淋漓的水光笑道:“哥哥说得是。”
白偏墨在少女纯澈坦荡的目光里暗自轻叹一声,心说这小祖宗难得振作了些,哥哥便哥哥罢。
他半扶着人下了车马,目送小郡主被王府外提灯守候的一众奴仆簇拥着,缓缓消失在高门之内。
临王身为而今皇帝唯一血脉相连的手足,与临王妃一同守在鸿台殿内,为皇帝守夜。
楚流光在宫中仍有差事,因故也在皇宫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