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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面色沉寂地朝白鹰交代了句甚么。
白鹰借着行宫间的辉辉灯火读懂了他的唇语,朝门内朗声道:“原是如此,不过便要可惜了这碟御前特供的烤炙了。”
他故意将御前特供四字咬得重些,又补充道:“这炭火烤肉最讲究一个火候,瞧着外皮焦酥,内里还滋滋冒着油呢。”
小郡主眼睛亮了一瞬。
白鹰遂再接再厉道:“这小蚌肉炙冷得最快,只怕送回去便要冷透了。”
傅长凛实在对这么个小郡主知根知底,也最能拿捏她的软肋。
倘是换作以往,小郡主大约早赤着脚飞奔出来扑进他怀中,带着一身清寒的冷香,乖乖柔软地答谢。
可惜她努力了许多年亦没能求来,待到心灰意冷时,却竟这样轻易被他双手奉上。
实在有些可笑。
小郡主赤着脚,踩过内室温热厚实的地毯,隔着屏风冷冷望一眼外室光裸冰凉的石砖地,不乐意再踏出去半步。
她裹着浴袍负手立于屏风之后,清亮的音色穿透坠坠夜幕:“人心总归易变,我从前没见过世面爱惨了这些,而今不爱了,便只剩下腻味。”
这位皇室里年纪最小的女儿自幼千娇百宠,最不缺爱,亦最不吝于爱人。
傅长凛曾有幸触碰过那颗柔软滚烫的心。
而今小郡主满怀的怨怼与戾气,尽皆因他而起。
皇室的教养近乎将宽仁与礼义刻进她骨子里,小郡主从不歇斯底里,却从他身上学会了冷箭伤人。
傅长凛耳力极好,自然将那番一语双关的话一字不落地收入了耳中。
他透过轩窗上微朦依稀的光影描摹着少女的身形,手掌重重抵在窗棂上,摁得指节微微泛白。
颈侧那道伤口又开始突突地疼起来,大约是要化脓了。
对岸那座令他魂牵梦萦的殿阁骤然熄了灯火,今夜依旧没有月光。
傅长凛极力克制着锁了窗棂,取了一坛烈酒来斟满瓷碗,尔后咬牙淋在颈侧的伤口上。
行宫中早备下了上好的金疮药,他本不必受这样的苦。
傅长凛一语不发地斟来第二碗,再度干脆利落地沿着伤口淋下来。
他像是自虐一般处理干净了伤口,一遍又一遍回味着这点痛觉,像是要把这钻心蚀骨的疼牢牢记住一样。
他本不必受这样的苦的。
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