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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曾十年如一日地摆在傅长凛床头。
他近乎整日埋在齐人高的文书间,陆十递上来的每一条暗报都需过他的眼。
小流萤便呼哧呼哧爬上一旁的软榻,抱着腮帮子陪在他身边。
又或搭着小板凳替他研磨,在他放下笔拧紧眉头按着额角时小碎步跑过去给他揉着手指。
傅长凛斟酌对策时从不避开这个白软漂亮的小团子,生杀去留,阴谋诡计尽皆赤/裸裸地摆在她面前。
小流萤生在皇家,又受他耳濡目染,懵懵懂懂间初次窥见了朝堂的血腥与晦暗。
纵然只是冰山一角。
傅长凛开始如杀神般夜出,又踏着破晓的第一缕晨曦满身血气地回来。
最严峻的那段时光,似乎每夜都会添些新伤。
小流萤便干脆搬来了丞相府。
府中有人调侃她活像是傅丞相的小童养媳,她亦不甚在意。
只是每晚如监工一般盯着傅长凛老老实实上药,捧着他覆满薄茧的粗砾手掌问他疼不疼。
小郡主开始勤勤恳恳地练剑习武,像是要用尽全力踮起脚来,以平等的姿态与他并肩站在一起。
可惜她年纪太小,才勉强认全了字,哪里有能力插手朝堂权争呢。
小郡主便在少年傅丞相偶有闲暇时变着花样逗他开心。
仿佛每日瞧见他能笑一笑,是件天大的事。
傅长凛花了整整三年血洗整个朝堂,全然改换局势,以极尽狠戾铁血的手段将天和城皇亲贵胄尽数踩在脚底。
成了真正的无冕之君。
那段行差踏错一步便从此万劫不复的日子实在太苦。
临王府虽与相府联姻,却碍着皇室血脉这一层身份,不能向任何势力伸手。
傅长凛咬着牙一肩扛起傅氏,小郡主便成了这无边苦楚里唯一的一点甜味。
如长夜里照破浓云的月色,如这段陌路穷途里不可多得的丝缕天光。
傅长凛完全习惯于她周到而无声的陪伴,而不需报以分毫的回馈。
市井皆说他如杀神一般冷冽绝情,心狠手辣,傅长凛从来一笑而过。
一个上位者如没有这样的狠戾与铁腕,如何安立于这权欲横流的乱世。
他的小郡主乖软知礼,于谋略权争之事向来一点就透。
这名利场中多少逢场作戏,都是逼不得已罢了,傅长凛一概视为小郡主该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