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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暗中纠察将密谋摸了个七七八八,只是仍有些疑点,是以今夜赴约,从那没甚么脑子的大小姐口中套出了些关窍。
楚流萤来时,他其实已将该问的都都问出来了。
只是听到她那句“傅相”,傅长凛却竟然强忍着厌恶没有拂开应欢挽上他的那双手。
他打定主意要磨磋她一番——近日里这小郡主实在是被他惯得无法无天了些,竟敢独游七夕灯会。
傅长凛说不清心底那莫名的滋味到底如何,只是他实在不乐意那平日里明朗爱笑的小郡主满脸疏离地唤他“傅相”。
傅长凛家世显赫,一脉三丞相,父亲官至太尉,手握军事大权。
生在这样煊赫的家事门楣,又是天生的上位者,杀伐谋略样样惊人,他骨子里的孤高与傲气,未必比皇室少。
傅长凛揉了揉眉心,仍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命令道:“本相说过了,守好你的本分。”
“若傅相追来只是为了说教,便请回罢。”楚流萤摆弄着手中华丽的六角宫灯,宁静无波道。
傅长凛不耐道:“你明知这不过权宜之计,究竟还在气恼甚么。有陛下的圣旨在,丞相夫人这个位子,自然永远只是你的。”
“既然是权宜之计,为何不如实相告?”楚流萤退开几步,不肯同他凑在一处:“你不说,要我从哪里知道你要做甚么。”
傅长凛一时被点醒了关窍。
见小郡主仍是抗拒疏离的模样,他无奈道:“你生在王府自然该懂,平日里虽胡闹,却也懂得进退有度。”
傅长凛仿佛哄弄小动物一样放柔了语气,垂头歉然道:“是我疏忽了,该明白告诉你的。”
小郡主很吃他这一套,当即红了眼圈控诉道:“你还任由她污蔑我。”
傅长凛罕见地拿指尖替人拭去了泪珠,弹弹指道:“不许哭了,我送你回王府。”
他极少服软,平日里小郡主虽受冷待,却常是温软懂事的。
偶尔将人惹极了,便披上那张柔情的面具,放低身段说两句软话。
他音色暖柔,只是那温情未达眼底,仿佛只是个冷眼过路的神明,不肯真真切切地踏入这红尘缘海。
偏偏小郡主看不懂这些,她正满心满眼装着这个英俊自持的权臣,不知他是这世上薄情之极。
小郡主打从三岁入京起便跟在他身后巴巴地唤着“长凛哥哥”。
傅长凛年长她近九岁,彼时已然是个清隽冷漠的俊美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