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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年正六神无主地挣扎着下床,韩述用力地一拽无形中又绊了她一下,她跌坐在床上,细细地惊叫了一声。
她的惊慌失措是如此地难以掩饰,这让仗着浑劲儿走到她床边的韩述终于感到了一丝尴尬。
他嘴里说:“我就是想要床被子,真没什么歪念头。”
可他的手还是把唯一一床被子的一角死死揪在手里。
韩述是个成年人,所以他很快感受到这半源于他、半源于黑暗和混乱的暧昧气息,这气息如罂粟一般,合着他的心魔,一点点催开了要命的花朵。
他不知怎么就坐到了床沿,喉咙紧了紧,梦呓一般喃喃地问:“你那么怕我?”
他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一只手探了出去,在黑暗之中轻轻触碰她的脸。他清醒时不敢这么做,可他现在清醒吗?清醒的时候他能够离她这样的近?他甚至不知道刚才那一场冰天雪地的邂逅和眼前这一幕,一如庄生晓梦迷蝴蝶,哪一个是梦,哪一个是真。
桔年绊在被子砌成的城堡里,用手撑着床板往后缩了缩,脸侧到极限,去回避韩述的碰触。然后出其不意地,她扑往床沿的另一个方向,试图脱身,好像逃脱了这张床,就能暂时从她的恐惧中生还,然而她的脚刚落地,整个人却被韩述一手按了回去。
桔年的脸顿时埋在了被单上,惊恐道:“别这样,韩述,别这样,别这样……”
她仿佛只记得这一句,别这样,她也有她的心魔,噩梦一般无边无界。
“怎么样,这样……还是这样……”韩述哑着声音问,他知道自己现在就像最不堪的登徒子,无耻的臭流氓,而且越做越出格,可他的心,他的手,没有一样由得了自己。
桔年开始挣扎,韩述的钳制让她如困兽一般,做濒死前的努力。
“你发什么神经,啊?你再这样,我要喊了。”她喘着气警告道。
“好。”韩述答得很干脆。
她不会喊的,否则不会等到现在。零时已近,爆竹声逐渐喧天而起,她知道她的喊声注定被吞没在除夕夜狂欢的浪潮中,除了惊动睡着的小非明,她唤不来谁,可她绝对不希望非明目睹这一切。
韩述的理智飘到了半空,看着为非作歹的自己。桔年的身体很热,这热度在熨烫他方才冻僵了的魂,他看不仔细她的脸,可是想必再不会如寒玉般端凝,更不会如冰封般深寒,她再不能置身事外地漠然看着他,再也不能说“韩述,这是我的事”,不管这是不是好事,至少是“他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