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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回避这样的一次碰触,就像当初,她一个人推着破旧的自行车在风里快乐地奔跑,不要回头,千万不能回头,没有开始,就不会有那个结局。
如今,多少惊澜都已渐渐平寂冷却,她已经不再每晚梦见血光里自己缓缓张开的手,什么都握不住,只有孤清的掌纹。
是这个孩子吗?是那个改变了她半生的命运但却素未谋面的孩子吗?
桔年的手落在孩子疏软的头发上,孩子居然没有动,只是看着她。眼睛是陌生的。
桔年的手往下,横在孩子的眉目间,遮住了那双眼睛,女孩薄薄的嘴唇终于有了熟悉的痕迹,仿佛就是这样一张唇说出:“无论走到哪里,我都会记得跟你说再见。”再见,再见,就是这般宛若在眼前?
桔年是咬着牙的,泪水却有它的重量,狠狠打落。那泪水仿佛滴进干涸龟裂的土地的一线生机,瞬间被吞噬,却唤醒了久旱的记忆,更觉得难言的苦楚,再也遮不住。桔年蹲在什么都不懂的孩子面前,没有声息地痛哭,她从没有这样畅快地流过眼泪,假如一切都是真的,这个孩子,一半是她的劫,另一半却是她的魂。
孩子感觉到异样,侧了侧脑袋,闪躲开桔年遮挡她眼睛的手。
“阿姨,我给你唱歌。”
孩子显然是误会了。跟这里所有的孩子一样,她本能地渴望出现领养人将她带走。这些日子,她见了不少前来领养孩子的成年人,院里的阿姨说,只要他们够乖,就会有新的爸爸妈妈。她已经做到最乖,可是没人挑中她。她还以为蹲在自己面前的年轻阿姨也是一个领养人,笨拙地想要给她表演。
桔年摇头。
“阿姨,你能把我带走吗?”
福利院的孩子,虽温饱无忧,但绝对不是生长在温暖的花室中,没有哪个不渴望离开。
桔年闻言,心中一凉,这才从她自己吹起的一个彩色泡沫中醒了过来。她是信感觉信命的人,但是谁敢说这个孩子就一定是巫雨的骨肉?世上同患癫痫的孩子不知道有多少,何况,怎么能肯定他的孩子就一定不幸遗传了癫痫病,又机缘巧合地被命运送到她的身边?她现在的境况,拿什么去照顾一个孩子?就算这真是巫雨的女儿,那这孩子身上也流着另一半她不愿意靠近的血液,亲生的母亲尚且不再寻找孩子的下落,她为什么要背上这个包袱?不,她为他们背得已经太多,别人的荒唐,凭什么由她来付出代价?
“会吗,阿姨?”孩子温软的手碰触到桔年面颊的眼泪。
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