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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舟——”
一声低喃散入风中,谢容凝着那双敛尽安详的眉眼,鲜血染红的唇,尚留一抹笑意缱绻。
抚于脊背上的掌不曾收力,然却感受不到源自胸腔中的那股灼热跃动。
月野的寒风将怀中人余留的温丝丝缕缕卷挟而去,点点滴滴的忆汇聚成冰河,汹涌澎湃涌进谢容心脉,拍打肝肠,冲刷百骸,寸寸尽断,片片成齑。
以前不知行踪,他与他相隔不过人海。如今他人就在咫尺眼前,却是阴阳为堑,迢迢银汉,化作永久不可跋涉的障碍。
兀然一声轻笑,桃花眸中一泓秋水溢了清波,滴落襟上朱红,失了本来晶莹色。
谢容低垂着首,掩阖了目,混着红腥气的寒吸入鼻,风摧白草的枯朽飘进耳,伴着一声轻似梦呓的轻唤。
“玦——”
谢容猛然抬头,身前一袭飘逸白衣似化作月,映入桃花眸,点起希冀的光。
锦履踩踏一地银月,朽草凝结的白霜沾落衣上,月玦趋近蹲下身,谢容仰挑的玉面于眼前清晰,那双眼中流转的光泽毫无遮拦的映进他的心腔。
“玦,他是我的徒弟裴喻舟。”谢容将怀中人扶正,坐于月玦身前,“你救救他!”
尚余一分稚气于眉宇间的脸面染了急,晶亮的眸中蕴着光,月玦见此,未曾应下亦未曾拒绝,伸手探了那人脉搏。
“容——”片刻,月玦收手敛起目,清寒的声于旷野愈显凉寂,“我救不了他。”
“救不了?”眸中的光泽黯淡了三分,眉间重又漫上哀戚,须臾,谢容兀然抓了月玦胳臂,开腔带了一分乞求滋味:“玦,我知道喻舟做了许多错事,但…但他是我惟一的徒弟啊!你救救他,我会亲自管教惩罚他,绝不偏袒!”
此时的谢容,如个垂髫孩童讨要冰糖葫芦般曳着月玦衣衫。少时他亦做过这般事,那时无论他的要求有多荒谬,眼前仅长他一岁的少年,从来都会不遗余力地满足他。
“容,你冷静些。”月玦抓住紧在他腕上的手,声色如秋夜的月,舒柔复清凉,“并非是我不愿救他,如今他心脉尽断,我是有心而无力。”
谢容双目灼灼盯在月玦微敛的眉眼,眉心间,是他从未在眼前人身上见过的无力之感。
“真的救不了他吗……”
谢容轻缓着音似自言自语,他信月玦,但他却不信他寻了多年的徒儿就这般死了。若是如此,他宁愿永远都不知晓他的下落,至少他可以骗他自己,就当他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