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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透了,只是不知他为何以臣自称,何况自己早已不是太子。
“何事?”
“那日乃你二十生辰,当行冠礼,只因扶天皇帝早逝,你又远在西风,无人可行此礼。但此礼又乃你成人之必不可缺,我长你几岁,当行此礼。”
“怎的有如此无耻之人,只长我两岁便厚着脸皮虚当我父兄?”
“便是如此厚颜无耻了,如今且一切从简,你就是不愿,今日纵是将你捆绑在此,我也是要做此事。”
不待月玦再言语,那人闪身来至他身后,将一玉冠束在结发处,“自今而始,则亏便是真正男儿郎,不再是少儿。”
“我何曾是过少儿?”
闻言身后司马动作一滞,看着眼前人略单薄的脊背,想他此言,也是有理。
他何曾有过孩提之乐?
初生伊始,便是万贵之躯,学治国之道,习经世之能,是名动天下的不二储君。
奈何天道无常,人道易变,终是浮华若梦,一触便碎成虚妄。
那一年,他从云端跌入泥垢。
他忘不了九岁少年陵前披孝跪守,面上无悲无苦。他知他非铁石心肠,只因他如坠入三冬冰窖,悲苦都成奢望。
司马赋及默言不语,将发冠束好后便自行坐了他对面。
窗外雪影绰绰,这一场雪,来的悄无声息,转眼便令天地白头。
二人对坐一时无言,司马见月玦望着窗外一时失神,定是自己适才之言让他念及过往。
“且宽慰些,心情郁结,对身子不好。”
月玦回神,轻缓道:“蜉蝣不悲春秋,只因命不过朝夕。如今我囚于西风,保命尚难,又怎会因陈年往事伤怀。”
司马赋及见他面上含笑,声音亦是云淡风轻,可他知晓,月玦此番皆因已成习惯。
他嘴角浅笑,从未因心情愉悦,不过是应对他人的惯有之态。
“休要再说丧气话!”
“不说,不说。”
见月玦轻笑颇为敷衍出声,司马低沉道:“那日冷剑鸣囚场试探你之时,杨昭将军尚为护你奋战而死。你若再心生堕念,可对的起他?”
闻言月玦面上收笑,“困兽犹知抗斗,鱼死尚争网破,何况人乎?”
司马见月玦抬眸间一抹神采在他眼里一闪而过,他定是并未真正自暴自弃。
如此,他也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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