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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却云淡风轻地笑一笑:“大将军忠勤国事,梁某感佩,然而……”话锋一转:“昨夜荀景猷来拜吾,致裴文约之意,若果得车骑大将军号,敢请入京谢恩。可允他来否?”
索闻言吃了一惊:“刘曜虽退,二郡初安,裴文约如何可以离开冯翊?不可使其归入长安!”我就怕他回来,所以才宁可授以高位,他如今名望正如日中天呢,倘若回京来图谋夺权,那可怎么好?
手中诏书才想递给梁芬,这会儿却又缩了回去。
梁芬朝索手上一指:“大将军,不可朝令夕改。今若不授裴文约高位,恐其怨怼朝廷;而若授其车骑大将军号,又如何可阻其入京陛见?”刘曜已经退了,二郡已经复了,裴该就一口咬定北方没问题,偏要回来向天子谢恩,于情于理,你又如何阻挠啊?
随即瞥一眼索的表情,梁芬缓缓说道:“我尚有一事,要请大将军俯允。”
索心说前言还没完呢,我还没决定是否要把诏书发出去,你怎么又旁生枝节?不禁疑惑地问道:“何事?”
“此番破贼,祖士稚亦遣将往援,出力不小。愚意可召祖某入京,以酬其劳,大将军以为如何?”
索皱着眉头,斜瞥着梁芬:“司徒公此是何意啊?”你是生怕裴该的名望不够高,势力不够大,回长安夺不得权柄,所以再要祖逖过来长他声势吗?
梁芬微微一笑,缓缓回答说:“此前裴、祖共复河南,清扫山陵,并立大功。而裴文约旋入长安,得授显位,祖士稚却只得司州刺史。固然裴文约清华世家,非祖氏可比,然今天下丧乱,正仁人护国之时、烈士勇战之际,不可徒以家世以别高下。我意若不使祖士稚觐见,且加授其官爵,只怕二君原本同仇,反生龃龉,于国不利啊!”
梁芬这话说得很艺术,他知道索怀着什么私心,但是不便当面指出来,故此假意纯出公心,为国谋划。所言“只怕二君原本同仇,反生龃龉”,其实是说,那俩一定早就已经生出了嫌隙啦,不可再当成一家因为裴该晋位侍中、仪同三司已经好几个月了,祖逖却连重号将军都未能得授,倘若心里还没什么想法,要等日后方生龃龉,那祖士稚的神经也未免太迟钝了些吧?
索终究执政数年,对于官僚间这种曲里拐弯的政治言辞,浸润久了,自然也能摸着一些门道,听得梁芬所言,先是迷惑,继而细细一想,方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梁芬建议让祖逖进京,不是为了增大裴该之势,相反,是为了制衡裴该!如此说来,我此前硬顶着不给祖逖加将军重号,未雨绸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