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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向我等道来。”
陶德心说那话说起来就长了……好在这一路上,他已经多次向卢志父、拓跋头等人讲述过,原本被勒令背诵的那些句子,经过反复练习,早就熟极而流了,当即拱手禀报道:“小人乃自江东追随我家使君,然而使君此前事迹,亦颇有所闻。昔日使君从东海大王离开洛阳,出镇于项,东海大王崩后,羯贼石勒亲率精兵掩袭,破我晋师于苦县的宁平城……”
从裴该被俘开始说起,一直到南逃江东,再中流击楫,北据淮阴,这一大段故事讲下来,足足半个多时辰,听得室内外的裴氏兄弟、父子四人——裴湛也跑到门边,傍着兄长一起倾听——无不瞠目结舌:我靠这也太曲折离奇了吧!
好不容易说完,陶德连嗓子都快哑了。裴嶷吩咐:“与他一碗水喝。”随即转向兄长裴武:“阿兄以为,此言可信否?”
裴武略笑一笑:“万里外事,如何判断?然而裴文约驻守徐州,且似有恢复之志,应不会假。”
在他们想来,陶德这种大老粗,肯定是不怎么会说话的,之所以言辞顺畅,应该是曾经多次向人吹嘘过自家使君的丰功伟绩所致,熟极而流罢了。主家之事,部曲不可能全都清楚,必然十分事迹,最多能说七分——他们就料不到,其实裴该的十分事迹,能够拿出来在人前炫耀的七分,已经全都通过陶德的嘴,陈摆在平州的裴氏面前啦。
也正因为如此,裴嶷听得将信将疑:才二十出头一小伙子,从前也没见他有多聪慧,竟然能有这般志向,如此能为?难道说,是裴頠在天之灵的护佑吗?不对啊,就算裴頠本人,你让他治理一州是肯定没问题的,但他不懂打仗,就不可能设什么“空城计”吓退胡兵,还能够顺利剿灭境内各家坞堡……
回头瞟一眼裴武,裴武会意点头。裴嶷便即吩咐:“带他下去,好生款待。”我们兄弟俩就此事还得要好好商议商议。
等到裴开、裴湛领着陶德走了,并且掩上了房门,裴嶷再次来到裴武病榻前,还没开口,裴武先笑:“贤弟心意,已都在卿双瞳中也。”
裴嶷也不禁莞尔,随即问道:“阿兄以为可行否?”
裴武想了一想,回答说:“我命不久矣,身后之事,贤弟自择,何必相问?”
“弟心中尚有犹疑,还请阿兄教我。”
“贤弟是担心,若此人所言不实,则扶我灵柩南下徐方,所见文约却非可依靠之人,恐怕徒劳无功吧?”裴武轻轻叹了口气,“传言自不可尽信,然徐方虽亦非家,终究比辽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