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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边放着那只尾巴上的火焰被重新黏过的小火龙盲盒周边,他用冰凉的手碰了碰它的火焰。
树脂做的偶,什么温度也没有。
那只真正能给他一点温暖的小火龙,已经不在了。
谢清呈后来自己去了一趟被查封的贺宅,站在贴着封条的铁门门口往里面看了很久,入秋了,别墅院中的无尽夏已经开至气息奄奄,那个他与贺予初遇时见面的大草坪因好一阵子无人修建,已经显露出鲜明的疲态。
谢清呈恍惚间听见有人叫了自己一声:“谢医生。”
可是转过头去,什么人也没有。
他又去了学校的操场,此时正值暑假,校园里没什么人,偌大的体育场只有他一个坐在看台上。
他想起他们分手之前,贺予在操场上跑完千米,咧嘴灿烂笑起来的模样。
那才真的像一个十九岁的少年,追着风在阳光下,跑过去的身影都成了蓬勃的青春。
“谢清呈,你来看我的比赛,我一定给你拿个第一名。”
他又听到他的声音了,比刚才在别墅门口时更清晰,他侧过头,瞧不见人,再转头望向塑胶跑道时,他却好像看到了贺予在一圈一圈飞奔的身影。
他跑的那么卖力,好像这样就可以追上他想要的那个陪伴,那个梦想。
一圈……两圈……
他发足狂奔,年轻人最可贵的一点就是他永远有那么一口心气在,不到灯枯油尽不会放手。
谢清呈看着那个空无一人的操场,他很想让贺予停下来,不要再那么傻地往前去了,不要再这样坚持……
前面没有路了,贺予。
前面是海,你不要去……
你不要去。
浑浑噩噩间,不知何时,有校工走过来,告诉他体育场要清场了,夜间校园不开放。
谢清呈这时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他打上了一辆出租,本应该回家,可是当司机问到他要去哪里时,他慢慢说出口的,却是外滩边那家爵士酒吧的名字。
谢清呈这辈子都没有自己单独去过酒吧。
这是第一次。
他回到那仿佛从一百年前的欧洲穿越来的小酒馆,坐在了从前他和贺予坐过的位置。爵士乐队日复一日演绎着同样的歌曲,他听着,好像他人生中最松快的那一天又在此回魂。
台上的老头儿在唱爱你恨你,问君知否?
他在酒影灯花中微笑着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