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九三年(卅二) (第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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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说的,颇有些诛心之意,但似乎好像大约也又说得通。
至于真假、亦或者是否真的如此,那也实在不好说。
总不能说,皇帝改科举、兴实学,就是错的。
站在一个“利益无关、只是信仰”的角度看,实学派觉得实学成为天下人人都要学的学问,从杂学提升到正学的地位,总是好的。
当然,若是利益相关,那就另说。对先发地区兴起实学后很多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人,比如说实学前1000名的人才,真要是全国普及了实学教育,人口基数一上去,别说前1000名,只怕前一万名都未必排的进去。
若是朝廷直接废旧学,而把空出来的萝卜坑,全都直接考实学,那岂不是对现有的一些实学学生而言算是人人有官做?而现在搞成这种改革的模式,铺开学堂和实学教育,那不相当于“卷”起来嘛——原本激进改革说不定能当个乡长的,说不定只能当个小学老师了;原本只在这么点地方招人,本来能考入一流的如成均馆之类的实学最高学府的,改革之后说不定就只能考到淮北盐垦区的农业大学去学种棉花了。
这都很正常,不是说学了实学、学了先进的学问,人就成圣人了。
而均田派说的借势为之,其实也算是借这种势,借这种实学派想要把旧学派占的萝卜坑都拔出来的心态,搞激进的朝廷改良式的改革。
这本身,又和历史上圣西门主义里的那一套东西很相近:把人分为三个阶层,真正有能力学了真学问的理所当然是新时代统治阶层的;占着茅坑不拉屎被认为没啥用的既得利益的旧统治阶层;以及老百姓。
只不过圣西门主义的原始版本里,鉴于法国的情况,以及法国当时压根没有文官考试制度这种在纸张和印刷术时代非常先进的东西,所以他划出来的新时代的统治阶层指的是银行家、实业资本家、工匠、发明家、艺术家等等这些。
而大顺这边因为存在纸张印刷术时代非常先进的科举制度,故而这边是把实学和旧学对立的,认为实学是理所当然新时代的官僚,而旧学是既得利益者早点让地方得了。
反过来那一面,对于传统的旧学一派而言,实际上这些年过来,实学重而经学轻的趋势,明眼人都知道已经不可避免了。
旧的经学科举已经走到头了,很多人也已经意识到了。
但并不是说科举背后的考试制度,走到头了。大顺现在没有那么激进,或者说没有那么被人把嵴梁骨都打断了的绝望和彻底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