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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儿脸上的不快之色明显,活像是找茬儿来的,但苏倾瞭她一眼,便知这把火并不是东院点的。
因为锁儿见了她,露出错愕之色,刻薄讥笑道”你是烧火做饭了,还是掉进煤窑子里了,怎弄成这样”
苏倾身上一袭破旧的单衣在寒风中瑟瑟,脸上两团煤黑,小小的个头,看着滑稽可怜。锁儿心里那股气也不知不觉散去了,抱着臂问“在东院感觉如何”
“很好。”
“很好比起西院呢”
“”
“哼。”锁儿瞧着她冷笑一声,看着满院子里歪瓜裂枣的丫头,不知在想什么。
“回夫人”
“罢了,”她尖锐地打断,“我不愿听。”
手炉里热烘烘的温度拢在袖中,她茫然望向天际。
方才沈祈回来了。
他许久不沾家,回来便是吵。刚才那好一阵争吵,就是源于沈祈这次回来,带着个外室进门。
那女子一身锦绣罗裙,楚楚站在他身后。沈祈瞧着那贱人,浓情蜜意,温声细语。她挡在门口,沈祈则以同等姿态挡在娇妾前面“你算甚么东西。”
“官人,锁儿哪里不好么”她的泪珠子吧嗒吧嗒地往下掉,知道自己嗓子倒了,就专程拿气声说话,记得他从前最吃她卖乖的,可他如今瞧她的眼神满是憎恶。
那女人从他肩膀后面怯怯露出半张美人面孔,她的表情登时凝固在脸上。
那张柔美的脸,很像苏倾。
这隐秘的名字,她绝口不提,企图将它从生活中抹去。本该是很容易的足足六年,大夫人活得可有可无,沈祈不是厌恶她的吗
她都能记得起他提起那名字时冷淡的神色。
可是大夫人死后,却变成了不散的鬼魂。
她不可以进苏倾的屋子,不能碰她的东西,当沈祈半夜喊着苏倾的名字,看清了身上是她,把她一把推下去。
“你怎么这样下贱”他拎起她的领子,用陌生的神态和语气同她说话,好像她是他几世的仇人。
她心目中最温文尔雅的大少爷,自她嫁给他那日起,忽然变成一个喜怒无常、恶毒、暴戾的人。
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走的时候,沈祈捏着外室的肩膀,亲手将她扶至马车之上,马车绝尘远去,这一去又是十多日不会回来。
锁儿倚在门框上,恨不得拿簪子划花那贱人的脸,心中郁郁,就这么信步走到了东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