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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那家人把老夫那徒儿送进了大狱里,说是要治他个庸医杀人的罪名。”
“这样就告了?”韩冈难以置信。
医生治死病人,尤其是幼儿,在此时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事。连当今天子的子嗣都是生一个死一个,若是这样就要治御医的罪,太医局里就没活人了。韩冈眼前的这位老军医,他的医师生涯中,怕也是亲手给几十个小儿送过终。
所以韩冈听着有些糊涂,心里也是奇怪,“此事应该不大啊……难道是六七十岁才生的独苗?”
仇一闻摇头:“死得是个小幺儿,前面还有两个三四岁的哥哥。”
啪,韩冈一拍桌子,心头有些火气,“那还告个什么?!这等夹缠不清的人家,仇老你在秦州城里找个熟人说上两句公道话,也就过去了。世上有几家没夭折过小儿,天家都免不了的事。这都要递状子,日后谁敢做医生?”
“谁说不是呢……可老头子的脸面不够用哇。”仇一闻继续叹气,“老夫平日里从来不进官宦家的门,医的多是平头百姓和军汉,真要有事求人的时候,认识的几个军头,根本派不上用场。官人你是管勾路中伤病事,又跟着管蕃部的王机宜,说起来这事还真是非你不可。”
“……这又是从何说起?”韩冈更糊涂了,路中伤病事指的是军中伤病,勉强也可以附带上军中家属,但与平民无碍,而王韶的提举蕃部,与医药之事更是不搭界。
“病家身在军中,我那徒儿跟蕃人又有些瓜葛,这不是正好两边都对得上?”
这根本是强词夺理!韩冈都想掀桌子了,‘哪里对得上!?’
而且这仇一闻人老嘴碎,说了半天都是夹缠不清,说不到个点子上。韩冈深吸一口气,平了心头火气,“仇老,你还是把此事来龙去脉给小子从头到尾的分说一下,那样,小子才好知道该如何去做。”
“老夫方才也说了。就是秦州城里一家小儿病了将死,找了几个医师都不敢开药方,摇头就走了。最后找我家徒儿去治病。我那徒儿心肠软,虽然那小儿是没救了,可他想了半天,还是决定把死马当活马医,开了个偏方。只是他自不量力,到最后还是没能救回来。那苦主就恨起来了,揪着说我那徒弟是庸医杀人。”
庸医杀人的确是要治罪的。照书上方子开药,治死人还有个说道,但如果别出心裁,不依正方,添减药方中的君臣佐使,致人于死的,依着疏律,韩冈记得那是要徒两年半——也就是劳教两年半。
“哪是徒两年半!真要这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