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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陈凯之身边的杨杰吓得面色惨然,教谕大人,这是当着和尚骂秃驴啊,不知学里是不是真要严惩像自己这样不学无术的人,可在县学混不下去,回家非要挨揍不可。
吴教谕目光一转,眼睛却朝杨杰和陈凯之的方向看来,杨杰更是吓尿了,低声喃喃念着:“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大人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陈凯之!”吴教谕已是走上前来,根本忽视了杨杰的存在。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吴教谕进来的时候,陈凯之就知道吴教谕想打什么主意了,他其实更关注方先生的反应,却见方先生始终高深莫测的样子。
尼玛,这恩师,连自己这老江湖都看不懂啊。
现在事到临头,陈凯之只好起身,恭恭敬敬地朝吴教谕行了个礼:“不知先生有何吩咐?”
吴教谕如沐春风地道:“陈生员乃是方先生高徒,本官倒是想要考考你。”
他面含微笑,实则是绵里藏针,一个入学不久,连四书都不曾读过的人,想来是经不起考验的。
所以吴教谕很有信心。
陈凯之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见许多人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道:“学生入学不久……”
吴教谕哪里肯让他谦虚,振振有词道:“方先生的高徒,自然是非同凡响,这和入学多久没有关系,四书五经,乃是读书人必修的功课,倒背如流,本是县学生员的本份,今儿老夫只考你四书五经,你可听好了,若是答不出,少不得要予以惩戒。”
他的口气,声色俱厉,杀机隐现,随即道:“礼记《大学》篇,想必陈生员已经倒背如流了,你来背诵老夫听听。”
这礼记,也是五经的一种,《大学》篇,县学里也已经教授过,不过那时候陈凯之还未入学,既然陈凯之没有基础,怎么可能背得出来?
何况,礼记比诗经更难一些,诗经毕竟只是背诗,且多以短诗为主,这大学却是文章,洋洋上千言呢,就算是许多县学生员,都未必能背得滚瓜烂熟。
方先生只是高坐,不过听到这个题,心里便了然了什么,却依旧静默以对,呷了口茶,等陈凯之来答。
吴教谕自然是洋洋得意,许多生员只听到这题,也都挤眉弄眼起来。
陈凯之想了想,道:“若是学生背的不好,还望大人不要见怪。”
他沉吟了片刻,便磕磕巴巴地念道:“也利为义以,利为利以不国谓此,矣何之如无亦,者善有虽,至并害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