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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老者的语气足够的和善,又或是那件事憋在贺老三心头太久,着实苦闷,贺老三微微犹豫了一会,便一屁股在老人的身旁坐了下来。
然后他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这才沉着脸色说道。
“实不相瞒,我家中还有一位小弟,有些本事,不似我这般无用。早些年在赵王手下当差,还混得一个百夫长的位置。只是...”说到这里,贺老三顿了顿举目四望,似乎在小心些什么,只是这诺大的客栈只有他与老者二人,端是不知他为何如此紧张。
可饶是在确定周围无人之后,贺老三还是下意识的压低了自己的声线凑在老者的耳边小声说道:“只是前些年西北牧王叛乱,听闻剑龙关下的牧家军被朝廷大清洗了一遍,与牧家有些牵连的人都被革职。但剑龙关毕竟是对抗大夏朝的门户,朝廷为此从各地征派了人手,我那小弟便在那时被调到剑龙关,如今算来,我已有七年光景未有与之见过...”
西北冀州牧王府被长夜司首座祝贤带人以通敌叛乱为由,灭了满门之事已过去八年之久。
但牧家满门忠烈,颇得民心。
当年牧家被一夜之间灭门,民怨沸腾,更不乏以此为由聚众闹事者。朝廷为防祸端,早已下了禁令,但凡举报私议此事者,便可获一两赏银,而被举报者轻则发配边远,重则就地处斩。重典之下,当年牧王之事早已成了百姓心中的忌讳,也就难怪贺老三谈及此事时,如此小心翼翼。
可那老者听闻此言脸色却并未有丝毫的变化,他端起了身前的茶杯放在唇边轻轻一抿,随即了然的点了点头,言道:“今夏之初,大夏便时常犯我大周边境,那可不同于天山关外的小打小闹,令弟于剑龙关就职,确实...令人担忧...”
“可不是啊!以往他每三个月便会寄来家书,这一次也不知究竟是公务繁忙还是大雪封路,已经快五个月了我也未有收到他的信。”贺老三附和道,或许是担忧自家弟兄的缘故,他的声线也不由得高了几分。
他所列举的事由自然是皆有可能,只是这家书久寄未到,边塞又极不太平。这些事联系在一起,究竟还有些什么可能。贺老三没有去想,也不敢去想。
老者自然也能明白他的心思,故此也未有点破。
“我想着等着天气放晴,若还收不到家书便动身去冀州寻一寻,只是路途遥远,一来一回起码得三四个月,留着孤儿寡母在家我心中又不甚放心。”贺老三好似打开了话匣子,一个人絮絮叨叨不停。“唉,这世道逼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