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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累了,他这一夜睡得很实,第二天一早到宝绽那儿吃了饭,两人一起进市内,到戏楼停车,正好碰上时阔亭,匡正打了个招呼,拐个弯去万融。
万融双子星巍然耸立在金融街的中心,那么高,甚至狰狞,有多少人在这里成就过,就有多少人粉身碎骨,匡正平静地想,他只是千百人之一,没什么稀奇。
他今天穿一套笔挺的黑西装,蔷薇色的领带,红底皮鞋,坐电梯直上6层,到白寅午门前,咚咚咚敲了三声,推门而入。
白寅午坐在办公桌后,正打电话,是万国和千禧的合同细节,谈判扯皮的环节总是很漫长,见到匡正,他敷衍了几句,匆匆挂断电话。
“白总。”匡正规规矩矩站在桌前。
“kdrik”
“还是别叫英文名了,”匡正冷淡地说,“我这几年都在国内,除了你,其实没人这么叫我。”
是的,“kdrik”是一条纽带,连接着他们脆弱的师徒关系,白寅午陷入沉默,眼角疲惫地垂下来,空空盯着桌面上的某一点。
匡正忽然发现他老了,额头上爬满了细纹,鬓角也多了银丝,他怎么能放自己去私银呢,他身边已经没有得力的人了。
“我相信,”寂静的办公室,白寅午的声音低沉,“我不会害你的。”
他说的是“他”相信,而不是让匡正相信。
“我在这一行二十多年,金融街的风一吹,我就知道钱从哪儿来,”白寅午抬起眼睛,眸子里仍然有股慑人的力量,“我知道给你选哪条路是正确的。”
匡正盯着他,一句话也不相信。
“只是你不相信我,”白寅午替他说,“我们十年的情分,到头了。”
匡正的心钝痛,但倔强着,不肯说一句软话。到这一刻他才发现,入行十年,他和段钧那种菜鸟也没什么不同,在崇敬的上司面前,仍然是个任性的孩子。
“既然来了,”白寅午换了种口吻,淡漠、疏离,不掺杂个人感情,“我就当你接下了私人银行的位子,”他站起来,“给你一周假,假期过后,你就是万融的执行副总裁、万融臻汇私银的第一把交椅”
万融臻汇,真是个好名字,匡正笑了笑,喉咙里卡着许多话,愤懑着吐不出来。
“出去吧。”白寅午背过身,望向窗外滚动的云层。
匡正昂起头,最后看了一眼那个背影,决然转身。
门合上的一瞬间,他知道结束了,在a的这十年,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