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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怕会很伤心。她在长安的大靠山没了呢。”宝如又道。
季明道淡淡道:“靠山山倒,靠水水流,靠人人会死,她总得学会靠自己。”
整整在芙蓉园里站了五天,宝如软绵绵的脚底板上浮起一层子的白,季明德粗掌抚上去,轻轻搓了几搓,再揭,揭下一层皮来,下面红彤彤的一层嫩肉,触之便痛,她痛的呲呲着嘴巴直吸气,两只软兔子一样的小脚丫在铜盆里疼的攥在一处轻抖。
“宝如!”
“唔?”宝如疼的牙都在打颤儿。
季明德拉过她两只脚,轻轻替她揉着:“乖,往后不许再做卖买,安心在家呆着,好不好?”
宝如摇头:“不好,我要挣银子养你,供你考春闱,娘交待过的。待你考中进士做了官,有了俸禄,你再养我。”如果到时候她还活着的话。
季明德坐在只小扎子上,仰面看了片刻,就像上辈子无法走进她的内心,消解她的恨意一般,终究无法说服她此生懵懂的报恩,笑了笑,起身去泼那洗脚水了。
两人躺回床上,七尺宽的大床,宝如滚进最里侧,解了秦州带来的那床被子在靠墙蜷着。
季明德伸手量了量,两人中间足足隔着一臂之宽,他笑道:“这大约就是天涯与海角的距离。”
拉她不过来,他只好自己挪过去,踢了那床旧被子。季明德拿新置的锦被将两人裹在一处,唇凑了过去,散发着青盐香的口气灼热:“好端端的,为何拆那旧被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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