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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出长安的时候,想必不是这个样子。如今这般,实在委屈你了。”
宝如亦仰头望着高高的城门,巧了,城门上恰书着明德二字。这是长安城南边居中一道城门,就叫明德门。
她笑道:“有什么可委屈的?身份,或者衣着,名望地位,都不过附着而已,在那里还不是过日子呢?”
宝如自己有五十两,以长安如今的物价来说,这点银子在曲池坊应当能赁到一间小屋子来住。
至于接下来拿什么维持日常生计,宝如打算住安稳之后,到街市上走一走看一看,看有什么可谋生的门道,赚些银子回来供日常花销。
她掰着指头做打算的时候,季明德屈膝跪在床边替她洗脚,一根根揉脚趾,捏掌心,舒解她走了一天的疲惫,也笑着点头说好,却从未放过准话儿。
宝如幼时在自己家见过李纯孝,记得那人是个孤倔性子,正因为性子太孤倔不会与同僚相处,才会辞官做个教书先生。她不欲借住在别人家里,正头疼着,俩人已经到李纯孝家门上了。
他家院子不算太大,进门便是个天井,迎门出来个黑俏俏的丫头,笑眯眯接过季明德手中的驴缰,与他肩上背的包袱,说的也是秦州土话:“明哥哥终于来了。”
这黑俏俏的丫头宝如认识呢,当初在宝芝堂曾见过,她和季明德两个头碰着头在聊天儿。
黑丫头对着宝如笑了笑,低低儿叫了声:“二嫂!”
宝如也是一笑,便见她虚拂了拂季明德的袖子,是要带他进院子。季明德止步在院门上,远远伸着手,将她牵在手中了,才进了院。
李纯孝与他爹李翰全然不同,是老秦州人的规矩,男女不同席,就算对坐着吃饭,必须男人上炕,女人坐地上。
若是同在地上,只有椅子,那也要将妇人的椅子放倒,以示男子天生高人一等。
宝如原来也曾听人说过,有一回他撞见儿子儿媳妇对坐着用饭,竟未尊守这规矩,气的将儿子抽了三鞭子,至于儿媳妇,也险险叫他休回娘家秦州去。
相对的两间屋子,宝如能看得见对面的窗户,季明德和李纯孝对坐在炕上吃茶,那黑俏俏的丫头,李纯孝的女儿李远方站在地上,与他们闲聊。
李纯孝也不顾忌宝如就在对面屋子里,指敲着桌子,中气十足,声音洪亮:“赵放当初逢迎奸佞,结交权贵,最后叫尹继业和王定疆连合围攻,私以为只要孙女和李少源的婚事在,李代瑁就会站在他一边。
但其实呢,你们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