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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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乐震天,鞭炮炸响,迎亲车队缓缓前行,楚月撩起盖头,扑至轩窗边。
隔着一层朦胧水雾,她看见父亲母亲冲她挥手,让她回去。
人声鼎沸中,描金大婚车转过街角,黑瓦高墙的邓州刺史府再看不见,她才在乳娘侍女的劝说下松了手。
眼睛很热很涨,胸腔憋得难受,楚月痛痛快快哭了一阵,闭目努力缓和情绪。
旁的女孩出嫁,是踏上人生另一个阶段,而她,更多是一处前途未卜的独木桥。
她应该更冷静的。
她应笃信,这个坎总能迈过去的。
楚月长吐一口气,睁开眼睛,命如意绞了帕子来,让她抹脸。
打理妥当,婚车已出了邓州城,喧闹的人声逐渐抛在身后,接下来的七八天,她都将会日行夜歇,行进在赴京的路途上。
赶路很枯燥,楚月除了思忖入京后会遇到的人事,以及应对方式外,并无其他事情可做。唯一值得说一说的,只有那个代兄迎亲的傅茂。
出了邓州的第一天傍晚,他们在津陵县郊的驿舍投宿,婚车刚停妥,楚月就听见外头有个音色甚清,明显是少年的嗓音道:“嫂嫂,驿舍已备妥,请嫂嫂下车安歇。”
傅茂今年十五,比楚月还要小一岁,车帘撩起,只见一半大少年正立在车前拱手相请,颇单薄,斯文秀气,眉眼和兄长倒有几分相似,只脸上却带了几分弱态的苍白。
一看就不是个壮实的。
楚月对傅茂印象很深,哪怕两人今天才第一次见面,梦中那个“她”正是因为涉及了傅茂的死,才被傅缙如此恨毒,恨不得挫骨扬灰。
但具体涉及过程,“她”本人也是稀里糊涂,只晓得已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铸成大错,震骇惶恐,直接导致那个以“她”的观感和视角的梦混乱了一段。
楚月也不清楚傅茂的具体死因,只能一再告诫自己日后需多多小心,万不能成了人家手上的刀。
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了,现在她掀帘见了拱手的傅茂,立即微微敛衽还了一礼,“有劳二公子。”
傅茂一边说“嫂嫂多礼”,一边连忙避退几步,好让楚月下车。
傅茂的眼神很清澈,明显城府不深,和他兄长似两个极端,观其言行,他对楚月并无多少芥蒂。
那他知晓母亲亡逝的真相吗?
楚月认为是知道的,登上婚车后她撩帘回看,虽泪眼朦胧惦记父母,但旁人也尽收眼底。
傅茂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