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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瞬收缩,“你说你是余烈?”
余烈也垂眸瞧着她,嘴角忽然很淡地勾了勾,屈指轻敲她脑袋,“小跟班儿,你要是跟我说自己不记得什么余烈,那我可就要伤心了。”
话音落地,虽只短短一句话,却令程菲心中所有的疑惑与迟疑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没有经过任何求证。但她就是知道,并确定,他是余烈。
毫无征兆的,程菲视线变得模糊起来。
其实事后回想,程菲自己都不知道,在听见眼前这个男人说出他是余烈的刹那,她为什么会毫无征兆地流泪。直到多年之后,已经上了年纪的程菲戴着老花镜坐在摇摇椅上回忆起这件事,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当年的这场泪,是她在感激命运的垂怜。
二十年前,她和他的缘分就断了。
只有程菲知道,她等这场重逢,等了整整二十年。
二十年的时间太久了,天各一方从无交集的两个人,能跨越七千余个日夜再次相遇的几率,微乎其微。
由此可见,命运对她真的很仁慈。
此时,程菲毫无征兆地就流下了两滴眼泪。余烈见她哭,愣了下,随后便下意识抬起手,修长手指轻柔拭去她两颊的泪珠子,皱眉说:“怎么忽然哭了。”
男人长了张民国公子哥般风流俊俏的脸,一双手也修长美观,仿佛天生是个养尊处优的金贵人。但与精致的表象不同,他的手指很有力,硬而粗糙。
结着茧的手指与她光滑细腻的脸部皮肤,触感反差强烈。程菲心尖猛地一紧,脸微热,别过头避开了余烈的手指触碰。
她低着头咬了咬嘴唇,有些吃力地消化着这个人就是“余烈”的事实。心乱如麻,脑子里也绞着一团浆糊似的,总觉得有很多地方不对劲,但一时半会儿又捋不清,有很多问题想问,但一时又不知道该问什么。
余烈那头察觉到她的小动作,静了静,手缓慢收回。他目光仍落在她脸上,低声道:“如果吓到你了,抱歉。”
“……不,不是。”程菲嗫嚅着回了句,只觉全身血液翻涌,胸腔里噗通狂跳,也不知是激动还是喜悦。数秒后,她深吸一口气吐出来,朝他笑了下,道:“你先坐会儿,我去把杯子给你洗洗。”
说完捡起地上的纸杯,转身一溜烟儿小跑进了洗手间。
砰一声,门关上。
房间里只剩下余烈一个人。
余烈目光不移,直勾勾目送那道姑娘的纤细身影走进浴室,直到她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