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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红色的太阳从东方升起,却不带丝毫的暖意。寒风料峭,敌楼顶上的战旗猎猎作响。大唐金山道大总管站在敌楼中,手扶围栏向东眺望。鼻孔中呼出来的水汽,在兜鍪的边缘凝结成一层白霜。
“大帅,下去喝点儿热汤吧!”掌书记荀颍达披着厚厚的貂皮大氅,沿着台阶缓缓而上。双手抱拳,心疼地建议,“咱们派去接管孤石山、岐山和谒者馆的兄弟,都足够机灵。一旦有了少帅的最新消息,肯定以最快速度送回来!”
“我知道!”郭元振叹了口气,轻轻摇头,“我只是心里头不踏实。站在这里吹吹风,会感觉好一些。”
“张少监没有苛待少帅,他自己,也不像个不顾弟兄们死活之人。”明知道安慰没用,荀颍达依旧小声补充。
郭元振没有回应,冲着他笑了笑,又叹了口气,转过头,继续望着东方的旷野发呆。前几天下的暴雪一直没有融化,天地间一片雪白。但疏勒城向东,却有一条非常清晰的道路,一直绵延到他的视线之外。
那是马蹄踩出来的道路。半个月来,姓张的冒失鬼示威一般派遣信使,向他传递捷报。同时邀请他派遣后续部队,去接管孤石山、岐山、谒者馆等前一段时间被突骑施人占领的堡寨和城市。起初,每一次捷报和邀请传来,都令他倍感屈辱。而自打三天前,信使送来了收复济浊馆的捷报,却没带来张潜请他派兵进驻的邀请,他心中所有屈辱和仇恨,就全都变成了焦灼。
实话实说,在最初张潜强行借走三千兵马之时,他根本不看好对方。虽然那个冒失鬼的狠辣与奸诈,都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可战争结果却是凭军队的整体实力来决定的,主将和狠辣与奸诈,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在郭元振的预测中,即便没有荀颍达安排的那些弟兄从中捣乱,张潜凭借三千士气低落的兵卒,也很难拿下孤石山上的堡寨。而一旦那支兵马停顿于孤石山下,迟迟不得寸进,他就可以重新跟姓张的冒失鬼过一下招了。
是以兵势威逼也好,是从朝廷那边发力也罢,他肯定能占尽上风。至于鸿门宴和给遮孥传递消息,则完全可以解释成是姓张的冒失鬼多疑。反正有太平公主一手遮天,而姓张的冒失鬼既没完成牵制娑葛,救援龟兹的任务,又当众威胁了他这个唯一可以收拾残局的人,罪孽深重。
让郭元振打死都想不到的是,姓张的冒失鬼,居然一路势如破竹。那三千被他强行借走的金山军弟兄,非但没有士气低迷,军心溃散,反而在姓张的冒失鬼手中脱胎换骨,甚至在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