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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嫌老夫管的宽就行了,没必要如此郑重向老夫行礼!”高延福侧身避过,然后又平辈之礼相还,“按道理,应该老夫先感谢你。用昭,多谢你这些日子里舍命相护,让先帝在驾鹤西去之后,灵前还能落下数日安宁。”
“先帝对晚辈有知遇之恩,晚辈替他守灵,理所当然!”张潜也不敢受高延福的礼,侧开半步,沉声回应。
高延福又深深看了张潜一眼,叹息着迈动脚步,“先帝这辈子,提拔了无数人。真正在他去后还记得他的好处的,唉,恐怕全部加在一起,都凑不够一巴掌!用昭,你能为他做到这种地步,说实话,已经远远超过了老夫预料。”
“对先帝心存感激者,朝野之间,应该比比皆是。”张潜想了想,认真地摇头,“只是晚辈恰恰在先帝驾崩之时,走在了承天门下。又恰恰身边带着三千先帝想要校阅的弟兄而已。”
“你如果非要这么说,倒也说得通。”高延福又看了他一眼,幽幽地回应,“其他对先帝心怀感激者,都没有你出现得时机那么凑巧,也没有力量展示自己的感激。嗯,这么想,老夫心里就又舒坦多了!”
张潜能猜到高延福话里有话,却猜不出对方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笑了笑,没有继续接茬儿。
高延福见此,也不继续于同一个话题上翻来覆去说个没完。抬头四下扫了几眼,又笑着问道:“怎么院子里如此冷清,我见你家白天时门庭若市,还以为里边不知道多热闹呢!”
“晚辈身后没有家族,平素合得来的朋友也不多。”张潜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更何况,晚辈这次在庄子上,也待不了几天。”
“怎么,这就准备去镇西都护府赴任了?不等到先皇的灵柩入土为安?”高延福的眉头轻轻皱了皱,明知故问。
“不等了。”张潜笑了笑,继续实话实说,“韦播已经回来了,长安城里,眼下已经没有晚辈什么事情了。更何况,最近坊间一直谣传,大食人准备东侵,晚辈得及时赶回去,以免没等赴任,碎叶和疏勒已经落入敌军之手。”
“你相信谣传是真的?碎叶那边,张九龄可给你发来警讯?”高延福立刻又歪过头,一眼不眨地看着他,目光中充满了戏谑。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知道高延福掌控百骑司多年,消息灵通,张潜笑了笑,硬着头皮解释,“另外,晚辈是奉先皇之命,献俘而来。如今献俘礼已经结束快一个月了,晚辈继续留在长安,太容易引起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