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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妤也不清楚他的酒量多少,只好换了个姿势扶稳他,低声道:“殿下,咱们回去吧!奴婢给您煮醒酒汤。”
他身上滚烫,可一张脸却始终一如往昔,听到这话猛的睁开了眼,声音别样的沙哑,他问“汤里有糖嘛?”
儿时他怕苦,不喜欢喝药,每每那个时候母后都会往里面放糖的。
可是后来,再苦的药他都能够面不改色的喝下去,眉头不皱。
孟妤虎躯一震,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心中一软,细声细语的哄着他,“奴婢给您放好不好?”
“高栾,回宫。”
马车随着驾的一声跌跌撞撞的朝着皇宫的反向而去,大雨不歇,一路上春风吹起帘子,吹散了他几分酒气。
孟妤始终用手把他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身上,不敢动弹。
瞧着这个天气心中有些不安定,不知为何总觉得事情不简单,像是会有大事发生一般。
可是他不说,孟妤也不敢问。
就这么一路安安静静的回到皇宫,天色暗沉,她举着油纸伞,一只手牵着似醒非醒的人,“殿下,你,能走嘛?不能的话奴婢让高栾背你内回去好不好?”
这雨这么大,回去也得有一段路程,孟妤发愁。
他神色清明,脑子也清清楚楚,唯独走路有些飘以外,并未有其他的,闻言那因为喝酒而红了的眼尾扫了她一眼,声音带着些许的渴求,“阿妤,背,不雅观。”
孟妤懊恼,眉头紧锁,试图讲道理,“殿下,雅观不能当饭吃。”
他笑了笑,“阿妤,本宫是商洽的储君,位居东宫,不可乱了仪态。”
“殿下,”她心中一塞,“这里面没有别人,殿下是储君,更是自己。”
她知道他心中压抑,若是换别人早就死于变乱中了,而不是负隅顽抗到如今。
却又好像是苟延残喘。
今日那些人的所作所为,一个个嚣张的面容,昔日那一个不是见了他都要卑微屈膝的。
他站着,没有人敢坐着。
风水轮流转,只是转得太狠了。
“阿妤,陪本宫走回去。”他握住了她的手,带着些依赖,一字一顿。
孟妤难以抗拒,只能点点头,一只手撑着油纸伞,一只手牵着他。
绣花鞋湿漉漉的,衣裙的裙摆处也脏乱不堪了,可他依旧风华绝代,唯独发梢乱了几分。
两只手紧紧的扣在一起,得到片刻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