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哭泣 (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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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明的雨水又从她手指缝隙里溢出来。
也不知道他听没听懂这些絮叨,但他好歹是有了其他的反应――一把抱起梅栗,往前走。
“……我要被你的眼泪淹死了。”
听到她的呼唤后,他会看向她,并且将手伸给她,温驯得像个大型宠物。
梅栗想起从前在那边遇见过的月夜妖精,提着灯走了过去。
“你沼泽收一收,眼泪也收一收。”
沼泽怪物还在“下雨”,等他自己恢复过来,可能她已经被他制造出来的沼泽给埋了。
“被沼泽吞没的人,找不到尸体,可怜的玛吉大婶,死后也无法登上天堂了。”赫莎悲伤地在胸前划了个十字。
靠得太近,他的哭声杀伤力更大了,她甚至感觉自己耳朵里好像流了血,听什么声音都模模糊糊的,哪怕是从她自己嘴里喊出来的声音,听在耳朵里也是支离破碎。
风吹过她的裙边,将新长的野草吹出一层层碧绿的波涛,带来清新的草香。
她从没听过他发出声音,这是第一次。原来他不能说话,却是能发出声音的。
他的泪水和人类的泪水不一样,有一股泡过青草的雨水味道,梅栗就感觉自己现在坐在草丛里淋雨。
“呀――是她!”
那哭声回荡在旷野,尖锐刺耳令人难以忍受,不敢靠近。
黄昏时,她终于回到家中,疲惫和饥饿让她无力多想,吃过晚饭后仍是不想休息,干脆又提了灯出门。
她只能抓着一动不动的沼泽怪物,努力把自己的腿从泥巴里提出来,踩在他的手臂上。
沼泽怪物抱着她走了一路,梅栗的袖子都因为给他擦眼泪吸饱了水。
玛吉大婶的丈夫和儿子声称,昨天夜里,他们寻找玛吉大婶的时候,在矮树林附近那个沼泽里,看到了失踪几日的玛吉大婶,她在沼泽中央,被一个人影拖进了沼泽。
当她追上他,看到他走过的地方,野草眨眼间被沼泽吞噬,沼泽以一种飞快的速度向两边蔓延,显然过不了多久,这边一片也将成为新的沼泽。
薰然的风吹过面颊,带来一股雨水泥土气息。晴朗月夜出现的湿润水汽,无疑是从沼泽怪物身上传来的。除了这熟悉的气味,梅栗同时听见了恐怖诡异的哭声。
梅栗也是刚想起来自己或许可以问问森林附近生活的妖精们,有没有看到沼泽怪物的踪迹,请它们帮帮忙,结果第一次询问就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