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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明德和季白迅速的决裂了,他带着她和杨氏匆匆奔赴成纪,那是她妊娠反应最猛烈的时候,官兵在后追着,她和杨氏抱着细软,坐在辆大板车上,吐的前仰后合,吐够了就侧躺在车上,任车颠来晃去。
不止是秦州府的官兵,连长安都亲派总管太监王定疆奔赴秦州剿匪,匪成了朝廷的祸,朝廷也不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是派大军压境秦州,疯狂来剿。季明德的举子身份当然没有了,他的画像被贴的满秦州城都是,悬赏人头,到了不得不反的时候。
他把宝如交给成纪的土匪们,便出去联络起义一事了。
事态愈发恶化,长安那几个当权者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土蕃大军集结于怀良,眼看就要翻关山,他们也无动于衷,突厥步步紧逼,侵破凉州防线,大都督尹继业居然一撤再撤,建朝才不过七十多年的大魏江山,眼看就要四散流离,长安权贵却紧紧咬着季明德这样一个土匪不放。
他总是夜里回,天不亮就走,很久都不曾看过阳光下她的脸是什么样子。只知道夜里团在一处,她只剩一把骨头,瘦到半夜摸过去都会觉得咯手。
那是那一年的腊月二十三,小年,天格外的冷。
起义的事情已经商量好了,甘凉二州的土匪扯起大旗纷纷响应,推举他做首领,定在大年初一揭竿而起,直逼长安。
若入长安,也许三年五载都回不来。季明德虽忙的焦头烂额,还是于百忙中抽了一天的闲时,来陪宝如一起逛县城,办年货。
她胳膊上垮着个小垮兜,穿着件褐棉衣,与普通的成纪妇人们没有什么两样。季明德伸手过去,要提那垮兜,宝如别了别手,道:“乡间的妇人们都得自己拎垮兜的,还是我拎的好。”
季明德犹还记着新婚三日蜜里调油般的新婚日子,也不知道她这几个月都是怎么过的,从一处糖摊前走过,跟宝如说着自己的雄心壮志:“不过长安那些官老爷而已,便不考科举,不做进士,你相公依旧有踏平长安城的那一天,无论当初谁给你受过什么委屈,到时候我都叫你加倍的还回去。”
宝如垂着头,一手捂着腰,道:“我听人说我哥嫂和青苗都没了。”三个亲人的死,她轻轻说出口,语气淡淡,似乎寻常家话。
季明德有一瞬的慌。他派人把赵宝松夫妻给接出来了,还是余飞和坎儿两个找的安置处,也不知怎么叫官府找到,被严刑拷打再杀害后那残忍的模样,季明德不敢说给宝如听,只得轻轻嗯了一声,算是承认。
宝如走的有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