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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了许久,终是没有说出来。
他和季明德,其实是同父异母的两兄弟。他是嫡出,占尽天下无出其右的风光。
而季明德连庶出都算不上,与朱氏那样的妇人,大约不过一场酒后乱性。
季明义之死,虽是季白下的手,可那杀令是李代瑁下的,若季明德不是有十几年杀场滚打的经验,叫他围杀在此处,那他就等于亲手杀掉两个儿子了。
丈夫还陷在重生包围之中,宝如终究更担忧丈夫,见季明德拎着个蒙面匪徒走了过来,连忙道:“李少卿,我瞧他已经擒住了凶手,你既持大理寺,长安治安也有你的一份,快去审审,看那凶手是何人指派。”
她也很好奇,若李少源审出凶手是自己父亲所指,其目的,只为杀掉自己不愿相认的亲儿子,李少源会怎么样。
李少源还未策马至前,季明德已经拎着人过来了。他一把撕下最后留那活口脸上的黑布,劈腿一脚踏在那人后背上,恰是当初给季白的致命一脚,轻甩着砍刀上滴溜溜往下直流的血珠子:“李少源?大理寺少卿,是与不是?”
李少源下马,眸光淡含不屑:“是!”
季明德表面清修的手指间有淡淡血痕,他轻摔着指间的血珠,掏出方帕子细细揩过,将身上那件沾了血的直裰解了递给宝如,从她手中抽过那件墨绿色的锦袍换上,清清爽爽,仍是方才著花楼前吟诗对酒的从容:“审他!”
李少源脑中有所有长安城地痞流氓无赖们的脸,他绕那黑衣人一圈,见他并非长安城中的无赖,冷冷问道:“哪来的?”
黑衣人高举双手,竟是一口土蕃话,吐了个快:“我是怀良琳夫人的手下,季明德诱我家琳夫人欢好,如今却又弃她,琳夫人羞愤不过,派我等来杀他!”
李少源本是低着头,比之季明德略尖的下颌忽而紧绷,唇角越扬越高:“哦,季明德家中有娇妻貌美如花,你个土蕃妇人,如何能诱得他动心?”
宝如虽看不见李少源的脸,但听他这般带颤的声音,便知他是在笑了。
黑衣人还颇憨厚朴实的嘿嘿一笑:“官家这您就有所不知了,我们琳夫人,可是咱花剌同罗族的姑娘,非但貌比国色,更是身怀名器,人间难得……”
李少源怒不及抽刀,一剑鞘便抽了过去,抽在黑衣人的颊上,红血带着白牙破口而出,砸在青砖地上,牙齿叮呤呤的响着。
再抽刀,李少源胡子乱炸,剑锋直指季明德的鬓角:“禽兽!”
宝如同时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