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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生上箭,野狐发驽,正在瞄准王定疆。人太多,怕误伤无辜观众,也怕打草惊蛇,季明德微微摇着头,嘴里喃喃念叨:“勿急勿躁,再等等,再等等!”
野狐一眼闭着,半扛半架着张青铜弩,轻声道:“大哥,你原来可曾见过大嫂舞剑?”
季明德笑着摇头:“平生第一次见!”事实上是两生头一回见。
他记忆中那个宝如,永远乖乖巧巧,跟在杨氏身后,两只眼儿随时戒备,想要帮杨氏做点什么,又怕自己要添乱,于是惴惴不安。
两辈子,她都在竭力回报他那五百两银子的恩情,不哭,不闹,不怨,也从未展现过她这兔子被逼急了之后咬人的凶悍样子。
“求你,不要用你杀了我娘的脏手碰我。”那是她唯一发过怒的一回,带着对整个世界的绝望,就那么死在他面前。
《河西剑器》之曲已近尾声,宝如慢慢收了剑,却不下舞台,负剑于身后,迈前一步往台下屈了一礼,伸着手叫道:“王公公!”
季明德扬手,野狐和稻生立刻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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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人太多,尹玉钊一动未动,手持那只锦匣,还在人群中站着。
王定疆向前一步,皮笑肉不笑:“宝如这是什么意思?”
宝如执著伸着一只手,直到将王定疆请上台,才笑问:“公公瞧着我舞的如何?”
四周围如铁桶,王定疆不怕宝如能逃出去,只怕尹玉钊要跑,派了兵力重点防他,虚笑以应付宝如:“不错。”
宝如再笑:“待花朝节罢,我想在胡市上摆个摊儿,从此跳这剑舞谋生,你觉得如何?”
王定疆冷冷看着宝如,见她持剑逼近,忽而察觉她那是把开了锋的剑,三脚猫的功夫,她这是想在众人面前,来个玉石俱焚。
他紧握剑柄,冷冷一笑:“只怕届时会有大把老恩客捧场,趁着赵相之名,你可以从豆蔻年华,跳到徐娘半老。”
宝如声音渐昂:“我祖父赵放,人称素衣丞相。以寒门之身而入仕,为相三十年,兢兢业业,从无有一日敢轰于朝政。
我母亲年四十而不辍织机,家中人口四季衣饰,皆由她带着仆妇们织出。如此一府,不曾贪赃,不曾枉法,却死在往岭南的途中,余我一个孤女,您觉得我还能找到别的谋生之途?”
整个长安城中,最爱宰相赵放的,大约就是这些小摊小贩们了。他每每下朝,骑着头毛驴各街市闲逛,总要问问市价生意与行情,不论理政如何,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