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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明德进屋之后,看到一幅很怪异的场景。
宝如躺在供案下的被窝里,只露了两只眼睛在外头,明潞潞的眨巴着。土地公笑笑眯眯,坐在他的供龛里,但基座几乎被抽了个空,砖垒了一地。
照宝如那一脸天真无辜的神情,季明德更愿意相信基坐下面那些砖,是土地公自己搬下来的。
他也不说什么,引了盏灯给外头,便开始填那砖块,一块块填进去,将土地公的神座镶稳了,便钻回被窝,睡了。
两夫妻并肩躺着,听外面两个小厮走来走去的脚步声。他们生起了火,烧了水,温了地瓜,热了兔肉,怨着天冷,咒着关山难越,唯独李少源,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宝如失了那么重要一个东西,又不知是谁拿走了它,简直一无头绪。若是个山匪或者放羊娃,大字不识的,丢了东西只留盒子倒还罢了,若是个地方官,或者朝中官员呢?再或者,王定疆当时就派了人尾随,她前脚藏,人家后脚就拿走呢?
不该的啊。若果真王定疆已经拿到了东西,那她也就没有了活着的价值,她必死无疑。
她还活的好好儿的,显然王定疆和白太后并没有拿到那东西。
究竟是谁拿走东西的呢?
那东西又流落到何处去了呢?
宝如脑中一团乱麻,再听外面荣亲王府两个小厮言谈咧咧,不期竟在如此大雪封山的寒夜里碰上李少源,想来想去,觉得夫妻之间应该坦承,毕竟李少源和她的婚事,是满长安城皆知的,也没什么不好说,遂攀上季明德的肩膀。
季明德恰也在这时候转身,黑暗中俩人鼻子碰到鼻子,宝如噗嗤一笑,季明德也是。
“宝如……”
“明德……”
宝如道:“你先说!”
季明德摇了摇宝如的手,指向土地公的神座,还未开口,外面敲门了。
“季大爷,还未睡吧!”是灵光的声音。
季明德松开宝如,道:“未睡,何事?”
灵光道:“我家少爷请您出来坐坐,聊会儿天,如何?”
季明德转身看宝如,门缝漏进来的光洒在她眼睛上,她还攀着他的肩膀,眼儿明亮亮,笑着说了声:“去吧!”
她想知道李少源为何会在如此寒月中越关山,自己不好出面相问,大约想叫他出去探一探。
于是季明德又出了屋子。
两个小厮重又生起了火。李少源已解了他方才所罩那灰鼠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