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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见然后二相公过去作揖。我们乡绅人家这些大礼都是马虎不得的!你们各人管的田房利息账目都连夜攒送清完先送给我逐一细看过好交给二相公查点;比不得二老爷在日小老婆当家凭著你们这些奴才朦胧作弊!此后若有一点欺隐我把你们这些奴才三十板一个还要送到赵老爷衙门里追工本饭米哩!”众人应诺下去大老爷过那边去了。
这些家人媳妇领了大老爹的言语来催赵氏搬房被赵氏一顿臭骂又不敢马上就搬。平日嫌赵氏装尊作威作福的人这时偏要领了一班人来房里说:“大老爹吩咐的话我们怎敢违拗?他到底是个正经主子他若认真动了气我们怎样了得?”赵氏号天大哭哭了又骂骂了又哭足足闹了一夜。
次日一乘轿子抬到县衙门口正值汤知县坐早堂就喊了冤。知县叫递进词来随即批出‘仰族亲处覆。’赵氏备了几席酒请来家里。族长严振先乃城中十二都的乡约平日最怕的是严大老官;今虽坐在这里只说道:“我虽是族长但这事以亲房为主;老爷批处我也只好拿这话回老爷。”那两位舅爷王德、王仁坐著就像泥塑木雕的一般总不置一个可否;那开米店的赵老二、扯银炉的赵老汉本来见不得场面才要开口说话被严贡生睁眼睛瞪了一眼又不敢言语了。两个人自心里也裁划道:“姑奶奶平日只敬重的王家哥儿两个把我们不理不睬我们没理由今日为他得罪严老大‘老虎楼上扑苍蝇’怎的?落得做好好先生。”把个赵氏在屏风后急得像热锅上蚂蚁一般。见众人都不说话自己隔著屏风请教大爷数说这些从前已往的话。数了又哭哭了又数;捶胸趺脚号做一片。严贡生听著不耐烦道:“像这泼妇真是小家子出身!我们乡绅人家那有这样规矩?不要犯恼了我的性子揪著头臭打一顿立刻叫媒人来领出嫁!”赵氏越哭喊起来喊得半天云里都听见要奔出来揪他、撕他;是几个家人媳妇劝住了。众人见不是事也把严贡生扯了回去。当下各自散了。
次日商议写覆呈王德、王仁说:“身在黉宫片纸不入公门。”不肯列名。严振先只得混帐覆了几句话说:“赵氏本是妾扶正也是有据的。严贡生说与律例不合不肯叫儿子认做母亲也是事实。听候大老爷天断。”那汤知县也是妾生的儿子见了覆呈道:“律设**理顺人情这贡生也忒多事了!”就批了个极长的批话说:“赵氏既扶过正不应只管说是妾;如严贡生不愿将儿子承继由赵氏自行拣择立贤立爱可也。”严贡生看了这批那头上的火直冒了有十几丈;随即写呈到府里去告。府尊也是有妾的看著觉得多事令高要县查案。知县查上案去批了个“知详缴”。严贡生更急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