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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了!”万中书道:“老先生的话真是后辈的津梁。但这马二哥却要算一位饱学小弟在杨州敝友家见他著的《春秋》倒也甚有条理。”
高翰林道“再也莫提起这话。敝处这里有一位庄先生他是朝廷征召过的而今在家闭门注《易》。前日有个朋友和他会席听见他说:‘马纯上知进而不知退直是一条小小的亢龙。’无论那马先生不可比做亢龙只把一个现活着的秀才拿来解圣人的经这也就可笑之极了!”武正字道:“老先生此话也不过是他偶然取笑。要说活着的人就引用不得当初文王、周公为甚么就引用微子、箕子?后来孔子为甚么就引用颜子?那时这些人也都是活的。”高翰林道:“足见先生博学。小弟专经是《毛诗》不是《周易》所以来曾考核得清。”武正字道:“提起《毛诗》两字越可笑了。近来这些做举业的泥定了朱注越讲越不明白。四五年前天长杜少卿先生纂了一部《诗说》引了些汉儒的说话朋友们就都当作新闻。可见‘学问’两个字如今是不必讲的了!”迟衡山道“这都是一偏的话。依小弟看来:讲学问的只讲学问不必问功名;讲功名的只讲功名不必问学问。若是两样都要讲弄到后来一样也做不成。”
说着管家来禀:“请上席。”高翰林奉了万中书的座施侍御的二座迟先生三座武先生四座秦亲家五座自己坐了主位。三席酒就摆在西厅上面酒肴十分齐整却不曾有戏。席中又谈了些京师里的朝政。说了一会迟衡山向武正字道:“自从虞老先生离了此地我们的聚会也渐渐的就少了。”少顷转了席又点起灯烛来。吃了一巡万中书起身辞去。秦中书拉着道:“老先生一来是敝亲家的同盟就是小弟的亲翁一般;二来又忝在同班将来补选了大概总在一处。明日千万到舍间一叙。小弟此刻回家就具过束来。”又回头对众人道:“明日一个客不添一个客不减还是我们照旧六个人。”迟衡山、武正字不曾则一声。施御史道:“极好。但是小弟明日打点屈万老先生坐坐的这个竟是后日罢。”万中书道“学生昨日才到这里不料今日就扰高老先生。诸位老先生尊府还不曾过来奉谒那里有个就来叨扰的?”高翰林道:“这个何妨。敝亲家是贵同衙门这个比别人不同明日只求早光就是了。”万中书含糊应允了。诸人都辞了主人散了回去。
当下秦中书回家写了五副请帖差长班送了去请万老爷、施老爷、迟相公武相公、高老爷;又了一张传戏的溜子叫一班戏次日清晨伺候;又了一个谕帖谕门下总管叫茶厨伺候酒席要体面些。
次日万中书起来想道:“我若先去拜秦家恐怕拉住了那时不得去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