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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二先生和代书拱一拱手。只见桌傍板凳上坐着一个人头戴破头巾身穿破直裰脚底下一双打板唱曲子的鞋认得是县里吃荤饭的朋友唐三痰。唐三痰看见余二先生进来说道:“余二哥你来了请坐。”余二先生坐下道:“唐三哥你来这里的早。”唐三痰道:“也不算早了。我绝早同方六房里六老爷吃了面送六老爷出了城去才在这里来。你这个事我知道。”因扯在旁边去悄悄说道:“二先生你这件事虽非钦件将来少不得打到钦件里去。你令兄现在南京谁人不知道?自古‘地头文书铁箍桶’总以当事为主当事是彭府上说了就点到奉行的你而今作和彭三老爷去商议。他家一门都是尤睁虎眼的脚色只有三老还是个盛德人你如今着了急去求他他也还未必计较你平日不曾在他分上周旋处。他是大福大量的人你可以放心去不然我就同你去。论起理来这几位乡先生你们平日原该联络这都是你令兄太自傲处。及到弄出事来却又没有个靠傍。”余二先生道:“极蒙关切。但方才县尊已面许我回文我且递上呈子去等他替我回了文去再为斟酌。”唐三痰道:“也罢我看着你写呈子。”当下写了呈子拿进县里去。知县叫书办据他呈子备文书回无为州。书办来要了许多纸笔钱去是不消说。
过了半个月文书回头来上写的清白。写着:
要犯余持系五河贡生身中面白微须年约五十多岁。的于四月初八日在无为州城隍庙寓所会风影会话私和人命随于十一日进州衙关说。续于十六日州审录供之后风影备有酒席送至城隍庙。风影共出赃银四百两三人均分余持得赃一百三十三两有零。二十八日在州衙辞行由南京回五河本籍。赃证确据何得讳称并无其人?事关宪件人命重情烦贵县查照来文事理星即差押该犯赴州以凭审结。望!望!
知县接了关文又传余二先生来问。余二先生道:“这更有的分辨了。生员再细细具呈上来只求太父师做主。”说罢下来到家做呈子。他妻舅赵麟书说道:“姐夫这事不是这样说了分明是大爷做的事他左一回右一回雪片的文书来姐夫为甚么自己缠在身上?不如老老实实具个呈子说大爷现在南京叫他行文到南京去关姐夫落得干净无事。我这里‘娃子不哭奶不胀’为甚么把别人家的棺材拉在自己门口哭?”余二先生道:“老舅我弟兄们的事我自有主意你不要替我焦心。”赵麟书道:“不是我也不说。你家大爷平日性情不好得罪的人多。就如仁昌典方三房里仁大典方六房里都是我们五门四关厢里铮铮响的乡绅县里王公同他们是一个人你大爷偏要拿话得罪他。就是这两天方二爷同彭乡绅家五房里做了亲家五爷是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