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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要弄到黄老爹的地步哩。”申祥甫道:“他也算停当的了。若想到黄老爹的地步只怕还要做几年的梦!”梅相公正吃著火烧接口道:“做梦倒也有些准哩!”因问周进道:“长兄这些年考校可曾得个什么梦兆?”周进道:“倒也没有。”梅玖道:“就是侥幸的这一年正月初一日我梦见在一个极高的山上天上的日头不差不错端端正正掉了下来压在我的头上惊出一身的汗;醒了摸一摸头就像还有些热。那时不知什么原故如今想来好不有准!”于是点心吃完又斟了一巡酒。直到上灯时候梅相公同众人别了回去。
申祥甫拿出一副蓝布被褥送周先生到观音庵里歇宿。向和尚说定馆地就在后门里这两间屋内。直到开馆那日申祥甫陪著众人领了学生来;七长八短几个孩子拜见先生。众人各自散了周进上位教书。
晚间学生回去。把各家的见面礼拆开来看:只见荀家是一钱银子另有八分银子代茶;其余也有三分的;也有四分的;也有十来个钱的。合拢了不够一个月饭食。周进一起包了交与和尚收著再算。那些孩子就像蠢牛一般一时照顾不到就溜到外边去打瓦踢球每日淘气的不得了。周进只得耐著性子坐著教导。
不觉两个多月天气渐暖。周进吃过午饭开了后门出来到河沿上望望。虽是乡村地方河边却也有几株桃花柳树红红绿绿间杂好看。看了一回只见蒙蒙的细两下将起来。周进见下雨转入门内望著雨下在河里烟笼远树景致更妙。这雨越下越大却见河上流处一只船冒雨而来。那船本不甚大又是芦席蓬所以怕雨。将近河岸只见舱中坐著一个人船尾坐著两个从人船头上放著一担食盒。将到岸边那人连呼船家泊船。带领从人走上岸来。
周进看那人时头戴方巾身穿宝蓝缎直裰脚下粉底皂靴三绺髭须约有三十多岁光景;走到门口与周进举一举手一直进来。自己口里说道:“原来是个学堂。”周进跟了进来作揖那人还了个半礼道:“你想就是先生了?”周进道:“正是。”那人问从者道:“和尚怎的不见?”说著和尚忙走了出来道:“原来是王大爷。请坐僧人去烹茶来。”向著周进道:“这王大爷就是前科新中的先生陪了坐著我去拿茶。”
那王举人也不谦让从人摆了一张凳子就在上坐了;周进下面相陪。王举人道:“你这先生贵姓?”周进知他是个举人便自称道:“晚生姓周。”王举人道:“去年在谁家作馆?”周进道:“在县门口顾老相公家。”王举人道:“足下莫不是就在我白老师手里曾考过一个案道的?说这几年在顾二哥家作馆差是不差?”周进道:“俺这顾东家老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