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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的人也不少,但是没有士兵,正中的椅榻上坐着上官皇太妃,韩孺子也被送到椅榻上坐着,与皇太妃中间隔着一张小小的几案。左吉带领六名太监守在东暖阁门前,太后还是不肯露面。景耀与十余名管事太监分散各处,中掌玺刘介也在其中,个个面色凝重。
除此之外,还有两名太监和两名宫女守在角落里,极不惹人注意,韩孺子看到了他们,觉得他们很可能是孟娥的同类人,共同特点是很少看人,总是盯着某个一无所有的地方,貌似恭谨,其实是在提防意外。
孟娥不知在哪里。
东海王站在皇帝身边,脸色苍白,一句话也不敢说。
杨奉守在皇帝侧前方,也不说话,事实上,屋子里的人虽然很多,却异常地安静,门外的上官虚好歹向皇帝跪拜,这些人却连表面上的客套都省却了,皇帝安静地进来、安静地坐下,谁也没有多看他一眼。
屋外天边渐亮,屋内蜡烛燃尽,安静的气氛终于被打破,南军大司马上官虚走进来,做势欲向皇帝和皇太妃跪拜,景耀和另一名太监急忙将他扶住。
皇太妃对自己的哥哥说:“上官将军不必多礼。”
上官虚站定,抱拳道:“宰相殷无害、太傅崔宏、兵马大都督韩星、右巡御史申明志等奉诏进宫,已经到了。”
东海王难以抑制激动的心情,兴奋地叫了一声,只要舅舅崔宏在,他就什么都不怕。
皇太妃点头,景耀走到门口,高声宣大臣进宫。
宰相殷无害第一个进来,脚步踉跄,满头大汗,一进屋就跪下,向椅榻和东暖阁的方向连磕几头,颤声道:“臣罪该万死,臣罪该万死!”
另外几名大臣跟在后面,也都跪下请罪。
皇太妃一改平时的温和,神情冷峻,一声不吱,太监们也没有请大臣平身,宰相等四人只能长跪不起,连头都不敢抬。
相隔不到一天,上官虚已不是那个面对意外瑟瑟发抖的新贵,而是掌握兵权、第一个进宫护驾的将军,面带寒霜,扶剑站在门口,像是四位大臣的押送者。
接到进宫诏书的大臣不只这几位,没过多久,又有十位大臣进宫,全都跪在宰相身后,吏部尚书冯举因为种种原因比其他顾命大臣晚了一步,五十多岁的人居然当众痛哭流涕,摘下头顶的帽子,请求重罚。
还有两位大臣不知为何,非觉得自己罪孽深重,砰砰地磕头,额上流血不止。
韩孺子惊讶地看着这一幕,这与他想象中的朝廷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