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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聂卫民,给我端着倒了去。”陈丽娜于是说。
倒完了饼干汽水儿汤,再回来,小聂同志傍晚回来时那种意气风发一扫而空。
给陈丽娜在额头上捣了一指头,他怂怂的,头就抵进她怀里了。
“聂工,你这一手倒是挺好的,我是没吃撑过所以不知道,你怎么一捣弄,他们就吐出来了,难道说,你们上大学的时候,不但学工科,还学医学?”
你说聂工能徒手拆枪换轮胎是因为他学工科,能自己做烟花是因为他学工科,他还知道这个,总不会,北工大的老师还教他医学常识吧。
“那年呀,黄桂兰不是把我卖给我父亲了嘛,就炒了一锅子的杀猪菜,给我一人吃了。”聂博钊说着,瞪了聂卫民一眼,示意他赶紧回炕去睡。
关了小卧的门,他就说:“我当时不就吃撑了嘛,然后在新家睡到半夜,难受起来,差点撑死。我父亲就是用的这个办法,用汤匙的背来压,催吐。他当时还跟我说,小伙子不要怕,咱们红军经历完两万五千里长征,到了会宁会师之后,有了粮食,很多像你一样吃吐的,爸爸那时候啊,就是从老乡那儿学来的,给人这样催吐的法子。”
“所以,你后半生的博学,睿智,以及幽默,大约全来自于,你前半生的苦难和动荡不安。”
“大概可以这么形容。”
“那完了,我亲手把我的老聂给毁了,因为这个老聂呀,他不会再经历两个儿子成为黑社会,还有一个瘫痪的痛苦,那么,他永远都不会成为将来那个老聂啦。”
“陈丽娜,你要再说这个可就没意思了,我是不够浪漫吗还是不够温柔,你想要啥我没给你搞来?你要说没钱,这不咱们大家都没钱吗,我要有钱,我全给你,我仅着你一人用。”聂工不爱金钱不爱美人,就只醉心于科研,一切于他,都是身外之物。
“哎,不是,聂工,今天晚上不是一月一度的夫妻生活日,你掏猎枪干啥?”
聂工从书房里翻出他的猎枪来,填砂弹,装火药,装好了往拿报纸暂时糊着的窗子上一瞄,补了三层的破线裤和领子上缝了两圈儿的旧睡衣,因为衣服全是纯棉土布嘛,穿久了,膝盖上旋了俩大圈儿,那简直是,杀气腾腾。
“你给我躺着,今天这气,我是非出不可。”聂工平常太斯文,陈丽娜只当他没爆脾气呢。
出门,敲了敲隔壁哈工的门,提着杆猎枪,聂工开门见山就问他:“那几只兔子惹人烦得很,我想把小的那俩只赶走,你要不要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