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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了然。太子不会活得太久,这是事前便已有所预料的事,只是没想到,后续来得这样快。
太子究竟是怎么死的,大约无人知晓,但皇后显然已经找到了替罪的人。谢蕴既然被定为弑君,那么对谢氏动手便是早晚之事。
“只有谢蕴么?”我问。
公子道:“谢歆及昨夜参与起事的谢氏子弟亦尽皆入狱,太子妃被囚在了东宫。”
果然。
我问:“此乃圣上之意?”
“是皇后下的旨。”公子道,“圣上仍在病中,不曾醒来。”
我诧异不已。
“听闻圣上病倒,乃是因为中毒。”我说。
公子淡淡道:“只怕并非如此。我去问过太医淳于启,他曾为圣上看诊,说他病倒前两个月便已有中风征兆。然圣上讳疾,说太医误诊,不许外传。”
我沉吟,心中不禁冷笑。
好个皇后。真乃富贵险中求,这一着,无论荀尚还是大长公主,一干人等都被她算了进去。
“霓生,我记得昨夜你问过我,为何不穿铠甲。”公子忽而道。
我颔首,道:“记得。”
公子缓缓道:“你看,铠甲可防刀兵,却防不得杀心。”
我想了想,怪不得淮阴侯府出了这般大事,沈太后也不过派大长公主过来匆匆看了看,原来宫中还有更头疼的事。
“可铠甲还是有用。”我说,“若非那身铠甲,昨夜公子恐怕要被贼人所伤。”
公子不以为然:“收拾那般小贼不过轻而易举,怎会伤得了我。”
那你手上的伤从何而来?我腹诽。
说来无奈,这种事,公子在别人面前不是一副不屑谈论的模样,就是谦逊疏离的模样,唯有在我面前总爱吹牛。不过他是公子,自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早已惯于盲从。
我点头:“也是。”
“昨夜那些刺客到底是何人?”我又问:“可曾查清?”
公子道:“查了,说是荀尚余党。”
我瞅着他:“哦?公子信么?”
公子露出一丝冷笑。
“昨夜的那些刺客,我和侍卫突围时,斩杀了数人。”他说,“可待到内卫赶到之时,只剩下我在皇后宫前杀死的那具尸首。内宫重地,竟有人可处处设伏事情败露也仍可带上尸首来去无踪,倒是闻所未闻。荀尚的残党若有这般临机精心谋划的本事,又何至于一夜间被人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