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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再不能要求更多,因为她也知道斯年堂哥生性不羁,最不喜牵挂,他爱的人去世后,更是居无定所。即使桔年现在走投无路升起过再向斯年堂哥求助的念头,也不可能在一时间跟他取得联系。近几年来,她也仅能凭零星的几张明信片知晓堂哥曾经在哪几个大洋彼岸的小国停留过而已。
至于孩子另一个存在于世上的血亲,要找到她倒也不难,可是单凭韩述那天说起的关于陈洁洁的现状,桔年也不可能去冒这个风险,她怎么能指望一个家境破落,一切依靠夫家为生的大小姐去为过去的一段孽缘再添新愁。不管是为了曾经发过的毒誓,还是为了现世的安稳,陈洁洁都是不可能跟非明相认的,桔年很清楚这一点,假如让非明知道她的亲生母亲存在却不肯接受她,后果绝对是致命的,远比让她拼命幻想完美的父母更糟糕。
桔年对医生说:“我们需要时间考虑,哪怕只是一晚。”而我们又是谁?
在做出这个回答时,她也深觉自己的无力和怯懦,在最绝望的那一瞬,她是否也依然明白,她是个外人,不管她抚养了非明多少年,非明永远不会是她的孩子。
夜已渐深,非明睡得很熟,脸颊上还有眼泪的痕迹。桔年替她掖好被子,一个人站在住院部门口那个小小的院子里。从医院的门口可以远远地看到对面热闹的街道,此时已近年末,即使是夜里,也还有许多人忙着采买年货,桔年看不清,但可以想象那些人脸上喜庆的神情,而这一切和医院里的萧瑟不过是隔了一个街口。
巫雨,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桔年对着看不见的地方,在心里默默地问。
陈洁洁是健康的,非明的恶疾来自于巫雨的遗传,如果医生的推论是正确的,那么很有可能巫雨的癫痫也是由于这种遗传性的脑肿瘤引起的,可惜当时没有人关心过这一点,而这个秘密也随着他永远地长埋于地底。
桔年摊开自己的手掌,再一次看着掌心的纹路,如果他的离开是不可避免的,她的孤独也是注定的,这对于一个相信宿命的人来说,是否应该好过一点儿?
桔年记起自己曾经在巫雨的数学课本里见过他涂鸦的一句话:生如夏花之灿烂,死若秋叶之静美。巫雨并不是个善于文学修辞的人,桔年曾猜测,这出自于泰戈尔诗歌中的一句,或许是他无意中看来,并深以为然,所以随手摘抄在课本上。这与他做过的侠客的梦不谋而合。
如果真是这样,如今看来,桔年是有些羡慕巫雨的,活着的时候,也许他远不如夏花灿烂,但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