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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电似的缩了一下,飞快地起身逃离。
“不,不会。”
一整个晚上,巫雨的脸,陈洁洁的脸,还有韩述的脸,反复在桔年脑海里重叠,重叠成孩子的面容,一会儿像白天那个孩子,一会儿像巫雨,一会儿竟然有几分像她自己;一会儿是恐怖的妖孽,一会儿是一摊污血……她想尖叫,在幻境里疯狂地挥手,什么都触不到。
她气喘吁吁地醒来,汗津津的,很凉。平凤还没有回来,夜的黑包容而寂寥。桔年拥被坐起,拭了拭额角,呼吸慢慢趋于平缓,好一阵之后,她从枕下翻出了一张上个月的本市晚报。
报纸是平凤从客人手上拿回来的,版面右下方有一则小小的图片新闻――“着名旅英油画家谢斯年近期将在家乡举办个人画展”。桔年在狱中曾对平凤提起过自己的这个堂兄。平凤是个有心人。
“为什么不去找他?他是你的亲戚,又有钱,说不定可以捞一笔。”平凤这样问过。
当时桔年已经在福利院找到工作,收入虽然不丰,但生活渐趋安定,所以她摇头。斯年堂哥回来了,她是高兴的,但不去见,除了不敢,也是不想。年幼的时候,斯年堂哥常说她是个有灵气的女孩,她不愿意一个被生活消磨得平庸甚至有着不堪历史的年轻女人打破堂哥的记忆。就让他的记忆里的小堂妹永远是那个外表乖巧内心精怪的女孩子吧。况且她要的平静生活,堂哥帮不了她。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从见到那个孩子的一刻起,桔年的人生轨迹注定要改变。她知道,她不可能当那个孩子不存在,不可能把她孤零零地留在福利院里。不为什么,假如她可以,她就不是今天的谢桔年。
五天以后,谢斯年在他的画展上,遇见了一个怯怯的却在微笑的年轻女子――还有,从她身后探出头来的另一个小小的身影。
桔年至今感激斯年堂哥,他是她生命中给了她最多实质性帮助的人,而且完全不求回报。桔年的父母跟谢斯年早已疏于联络,桔年自己也和堂哥多年不见。可是谢斯年很快地帮桔年办妥了所有的事情,甚至比她所期望的更多。
桔年未婚,不能合法收养孤儿,另外,她心底里也不愿意这个孩子叫她妈妈。谢斯年说他跟他所爱的人结婚了,虽然他爱的人已经病入膏肓,但这并不妨碍他们领养一个孤儿。由于谢斯年的名气和财力,领养手续办理得出奇顺利,孩子很快改姓了“谢”。
此外,在得知桔年的近况之后,谢斯年轻易地从桔年北上做生意的姑妈和姑父手中买下了他们所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