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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年一惊,不遑多想,忙将食指置于唇边,示意他噤声。
巫雨和陈洁洁过后该如何收拾残局,她不知道,可是越多的人知道这件事只会更乱,尤其韩述跟陈家又颇有渊源。桔年不想惊动碑下那一对,也不愿让韩述看到那一幕。
韩述居然也真的把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桔年仍怕有变,赶紧起身,一路走到韩述身边。
“谢……”
“嘘,别说话。上面有鬼!”桔年其实心如擂鼓。巫雨曾经吓住了她的一个谎言,是否能阻挡住韩述的好奇心。
韩述果然用一种“原来你有病,真可怜”的眼神看着她,但声音不由自主地跟着桔年压在了喉间。
“神经,半夜三更的搞什么鬼。”他说着,偏不信邪地要上去看个究竟。
桔年慌了,不及细想就拖住了他的手,十指相触紧紧缠住,假如他挣脱,她就抱住他的脚。巫雨和陈洁洁的事情不能让他知道。
然而,桔年没有想到自己的手竟然真的留住了一向固执而反骨的韩述。韩述的手象征性地在她手心里挣扎了一下,便随同他整个人一道变得无比安静。
冬天的风从松枝间穿过,逃逸于无穷的虚空,声如悲吟。桔年的手是冷的,伤口处还缠着纸巾,韩述的手却暖而潮湿,她已僵掉的知觉在他的指尖下渐渐恢复,感受到了流血处的痛楚。
桔年就这么沉默地牵着韩述的手一步一步地朝下走。以陈洁洁父母的财力和愤怒,韩述离得越远,巫雨才越有可能获得暂时的周全。
台阶很快消失于两个少年人的脚下。桔年的脚落在阶梯尽头的泥地,悬着的一颗心也落回冷冷的胸腔。她几乎要忘了韩述出人意料的沉默和服帖才是自己的一个问题。
韩述站在桔年的对面,却看着侧边不知名的一丛暗色的低矮植物,手还在桔年掌中,没有扣紧,也没有挣脱,整个人扭成一种奇怪的姿势。
他忍不住轻咳了一声,抓住他的那只手闪电般松开。
缩回手的那一瞬间,韩述开始后悔。
他必须说点儿什么,化去这杀死人的静默。
“你姑妈就住在那上面?”韩述虚指了一下上面的烈士碑,面露桔年熟悉的讥诮,“你是不是要告诉我,其实你姑妈就是黑山老妖,而你是聂小倩?”
桔年含糊地笑了一下:“我散步,这里空气好。”
韩述环顾四周,懒得驳斥她荒谬至极的言语,夜色深稠,月黑风高,山如鬼峙,他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