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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裴秀又睡了一回,于灯火中本来便闷闷的趴着,忽而,见有颗圆溜溜的花生在宝如手掌间滚着,拈过来放进嘴里,才生齐乳牙的孩子,嚼巴嚼巴,爬过来偎进了宝如怀中。
宝如手抚着孩子的小脸颊儿,低头看了许久,道:“不知为何,我一看到这孩子,就格外有种心酸的感觉。”
她扬起脸一笑,见季明德双目一眨不眨,就那么盯着自己,吸了吸鼻子,微抿了抿两颊乱发,道:“你也是因此,才会冒充郎中,总去给她诊脉的?你曾说,你有个故事,故事里有个小姑娘要讲给我听,那个小姑娘想必就是裴秀吧。”
季明德摇头:“不是,不是裴秀,只是跟她生的有些相像而已。”
他不知道尹玉钊是怎么离间自己的,此时眼瞧着宝如风清和沐,头上却像顶着个引线滋滋直燃的爆竹,不知道它何时会炸,虽表面上镇定自若,心里早吓的三魂扫二魂,如坐针毡。
宝如捋着小丫头顺溜溜的头发,咬唇吃吃的笑着:“你瞧,她睡在我怀里,多乖?”
有个杨氏霸占着修齐,宝如还从未跟个孩子如此亲近过,低头在小裴秀的眉心吻了吻,又道:“瞧着她,我就有偷孩子的冲动,真想偷回去自己养。”
便宝如和小修齐在一起时,季明德也没有此刻的醋意。宝如一双眼睛全在个孩子身上,那孩子还不是自己的。
基于此刻,他可以想象前世,若能继续活下去,宝如的两只眼睛和一颗心会永远在季棠身上,而他则会是永远被冷落的那个。
想到这里,季明德一把将宝如拉到自己身边,在她眉间轻嗅着:“若想要,再生一个就是,那终归是别人家的孩子。”
他不知何时剥了许多鲜核桃,全剥去了衣子,一枚一枚往她嘴里喂着。
八月的鲜核桃,淡淡的油意,正是最适口的时候。
农家红漆斑驳的炕柜上只有一只点在碗里的灯盏,主家因为好客,注了一大碗的清油,棉线搓成的灯芯叫绿黄色的灯油泡的软软胀胀,随着他的呼吸,灯苗微微摇摆着。
季明德记得宝如死后,装进棺材里时,棺木前就点着这样一盏油灯。那是在她死后,给她和季棠的亡魂引路,让她们过奈何桥时,不至黑灯瞎火的。
他道:“是有那么个小姑娘,生的与裴秀有些相似,但远比裴秀更可爱,更乖巧,所以我才会……。”
宝如脸上的笑慢簌簌的收敛着:“我觉得以我丈夫的为人,不会三更半夜登寡妇门。我也相信以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