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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棠棠故意走的很慢,心里头有那么点点小得意,觉得自己的临场反应还是挺快的,众目睽睽之下,至少得走下楼才能圆这个谎――反正车子还没到点开,她就当出去呼吸一会新鲜空气,回来再跟上盛影她们也不迟。
于是她真就这么做了,候车厅在二楼,往楼梯口走的当儿,真有不少人给她让路,还有好心人说了句:“姑娘小心着点。”
季棠棠在心里夸自己:演技派。
忽然就想起在古城跟岳峰互飚演技那回事来了,如果岳峰现在还在,该扮演什么角色呢?季棠棠脑补了岳峰盘腿坐路边拉把二胡的形象,觉得跟自己装瞎挺搭的,顺便还能讨点钱创个收。
这么一想,心情忽然就好起来了,出车站大门时,甚至哼起了小曲儿,距离开车点还有一个来小时,她决定回去收拾行李。
风沙还是很大,一离开车站的日常运营范围,街道上立刻就萧瑟起来,她裹着羽绒服顶着风走进一条小巷,大风吹的旁边高处的玻璃窗嘎啦嘎啦响,路灯忽明忽暗的,兴许是被风吹的关系,投在地上的影子晃晃悠悠的,季棠棠的好心情一直持续着,直到身后忽然传来咣当一声响。
季棠棠浑身一震,触电般迅速回头,身后是空荡荡的巷道,和穿巷道而过的呼啦呼啦的风,有一个被踩的半瘪的可口可乐易拉罐,慢慢的滚到了路中央,打了两个晃儿,稳住,瘪口对着她,像是一张讥诮的嘴。
季棠棠一直盯着那个易拉罐看,凉气顺着脊背往上爬,这么冷的天气,她居然出汗了:有人在跟着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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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留给她的信里说:小夏,一定要逃,秦家会不遗余力找你,即便你睡着了,黑暗中也会有一双盯着你的眼睛。妈妈没有吓你,怀疑每一个你遇到的人,你才能活得更久。
对季棠棠来说,母亲信里留下的这句话,是仅次于家变的第二重梦魇,离开海城的最初一段时间,她几乎没有哪一晚是踏踏实实睡着的――睡觉前要反复检查门窗是否关好,要拿椅子或者沙发抵住门,椅子上甚至放一个倒扣的玻璃瓶子;她的枕头底下最初压着把折叠刀,后来换成了直刃的,因为她担心真的出事的时候没有时间把折叠刀掰开;夜里最微小的动静都能让她惊醒:水房的滴水声、过道里的咳嗽声、深夜里隔壁房间压得很低的絮语声……
这样惶惶不可终日的日子持续了很久,也说不清是什么时候慢慢恢复正常的,但噩梦始终都在,跟在身后的可以是怀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