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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誓言。
收皮人接过钱数了一下,补充说:“死的活的就不一定了。”
“为什么”我心里一凉。
“牧民是不会养狼的,没这规矩,头几天让他们卖皮,不卖早说狼崽子养不活的每天都在死1
这几句半通不通的汉话,顿时让我泪眼迷蒙,我抓起背包背上,飞也似的朝那顶若隐若现的帐篷狂奔。直跑到傍晚过后,离帐篷越来越近,帐篷前依稀坐着一个藏族老人。陡见陌生人出现,帐篷外几只大獒犬狂吠着气势汹汹地迎了上来,我上气不接下气,变声变调地喊着:“我不是坏人我来找小狼我不是坏人1
赶牲畜回家的两个小伙子和在帐篷外忙碌的大姐急忙叫喊着拉回獒犬,拴了起来。这一家人对我这个陌生人急匆匆的到来颇感意外,而我大声呼喊的“小狼”两个字一钻进他们的耳朵,他们就立刻有些警惕而排斥起来,不知道我到底想干什么。
老人几步走过来挡在帐篷前,摇着经筒,慈眉善目却表情阴郁。那两个牧民小伙子和大姐试着问我的来历。其中一个戴毡帽的小伙子翻译着我们的话。我拉风箱一样地喘着气,断断续续尽量简单诚恳地说明了来意。大姐和小伙子们扭头看向帐篷前的老人,老人一言不发,表情复杂地打量着我。
“小狼还有活着的吗我找了三天了”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又滑了下来,累得颓然跌坐在湿漉漉的草地上。老人家的神情这才渐渐缓和下来,终于叹了口气,于心不忍地让到一边,指了指帐篷,答了我第一句话:“你来晚了。”我的心霎时沉到了谷底,爬起来急匆匆地撞进了帐篷。眼前的地上最后一只小狼已经不再有声息,他四肢松散地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连肚子上的皮毛都看不出丝毫的起伏。跟进来的毡帽小伙子拨弄了几下,拈住小狼后颈拎起来摇了摇,小狼垂着爪子耷着头软绵绵地晃荡着毫无声息。毡帽小伙子放下小狼摇了摇头:“死了五天不吃奶还活啥呀”一句话如五雷轰顶,我顿时泪眼模糊,几天来的日夜兼程和六只生命之烛的逐一熄灭让我悲从中来。“我还是来晚了1我痛苦地把头埋在手心里,憋了几天的悲痛终于难以抑制,猛然间放声长啸起来,只有那长啸声才能悼念我心目中的狼。
突然,“死去的小狼”耳朵一跳,一个激灵,颤颤巍巍地翻过身来,闭着眼睛晃晃悠悠地撑在地上细听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