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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所以冬天攻打他们容易得胜。”这两天,每经过那些寸草不生的高山峡谷,他都觉得有突厥骑兵藏身在里面,用狼一样的眼神窥视着。
“这鬼天气,难道就不影响自己军心了吗?”金昌泰叹道。
赵行德淡淡一笑,也许制定这条原则的将军,觉得本国军队的意志胜过蛮族,足以克服寒冷气候的影响。但也料不到,一百年,几百年之后,军心士气又会如何。那个垂死的牧羊人总是浮现在赵行德心头。赵行德不知怎的居然将他的相貌记得极清楚。脸上树皮般粗糙的皱纹,杂乱从生的胡须,鹰钩鼻子,深陷的脸颊和眼窝,浑浊而充满仇恨的眼神。他巡视完本都军士安营扎寨,便来行军司马这里,总不肯让自己头脑和手脚闲下来,仿佛这样才稍微安心一些。
校尉段怀贤也和赵行德一样忧虑,这几天,夏国禁卫军悄悄将累赘的辎重粮草换成了轻便易携的,能步行的时候就绝不骑马,宿营的时候,先把马匹喂饱,半夜还要起来再喂一次马,装食水和毯子的皮囊放在驮马的边上,盔甲马槊箭囊就放在战马的边上,短兵和弓箭放在枕头边上,每天晚上都是双岗。选择营盘的时候,尽量避免被其他的营队围在中间,免得脱身不便。
刚开始出发的时候,芦眉军士气尚算得上高昂,随着行军越来越艰难,将士的情绪也出现了分化。前卫纵队的安条克军队,越来越急躁,每次突厥人挑衅,都要派出骑士加以驱逐。前卫和主力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而皇帝率领的芦眉军队主力和皇太子率领的后卫纵队当中,焦虑不安的情绪正在逐渐上升。“该不会又是一次曼齐刻尔特之战吧。”行军当中的窃窃私语越来越悲观。
“真正的问题不在前卫纵队,而是后卫纵队。”赵行德指着司马君防每天标注的行军地图道。芦眉军队现在分成了前卫纵队,主力纵队,和后卫纵队三部分,十几个营盘,在狭窄道路呈一字长蛇阵。夏国禁卫军每天晚上都要军议推演,一旦遭到突厥人的偷袭,芦眉军队会如何反应。
“怎么回事?”段怀贤眼神一凛。司马君防疑惑道:“拼命冒进,将全军带入险境的应该是安条克人吧?后卫纵队还是很谨慎的。后卫和主力都是芦眉的正规军,配合也无问题。”王童登和其它几个百夫长也看着赵行德。
赵行德苦笑了一声,读了二十年圣贤书,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会下意识将人心设想得险恶无比。这就和越是激烈的战场上,他越是感觉不到激动和兴奋,反而仿佛冰冻住了一样冷静一样。是件他自己也无法理解的事情。